她只是回忆着原主的说话口吻,柔声细语的劝着:“桂枝啊,咱们两家也算是拐弯抹角的亲戚了,有话坐下来好好说,成不?”
赵桂枝面露犹豫之情。
就在事情即将迎来转机之时,眼看自己特地请来的帮手就要临阵倒戈了,陈婆子立马慌了神,快步走到赵桂枝跟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赵桂枝和虞三娘,破口大骂。
“老的是个狐狸精,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虞三娘你娘家一窝子狐媚子!看到男人就走不动脚了,勾搭我儿子又来勾搭我侄儿……啊啊啊!”
人家陈婆子啊,骂得正起劲儿呢,突然就发现情况不太对。
那可不,都双脚离地了,搞不好随时都能发射升天了,肯定是不太对劲儿啊!
陈屠夫像拎一只小鸡崽子似的,将陈婆子从赵桂枝面前拎了起来,还是单手的。随后,他拎着人转身走到了他几个兄弟跟前,啪叽一下松开手。
讲道理,虽然陈婆子确实是双脚离地了,但那高度,连半米都没有的。无论怎么说,从半米的高度摔下来,想摔出毛病来,也是个技术活。
但陈婆子却是“啪叽”一下落了地,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半晌都没能起身。
她抬起头,就看到她那娘家侄子跟一座小山似的站在她面前,因为角度的缘故,陈屠夫正好挡住了阳光,她看到的全是阴影,以及陈屠夫那黑成锅底的脸色。
“请你闭嘴!!”
比起陈婆子刚才那些骂出口的污言秽语,陈屠夫可算是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公民了,一个脏字都没有,还用上了“请”。
但问题在于,他的嗓门太大太大了,又是弯下腰冲着陈婆子吼出来的。哪怕是隔了七八步开外的赵桂枝,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可想而知,遭遇正面音波攻击的陈婆子,有多害怕了。
解决了搞事的,陈屠夫搓着手嘿嘿嘿的走过来。
赵桂枝:……
这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虞三娘:……
你知道你这个表情配上这张脸,有多猥琐吗?
“就在这儿说话吧,你要不想让别人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可以让他们走开一点。”赵桂枝指了指旁边的大石磨,“我不可能跟你‘借一步说话’的,我是有夫之妇。”
陈屠夫欣然接受:“也是,你能嫁出去不容易,可不能叫我给搞砸了。”
他扭头让几个兄弟好好看着陈婆子,又眯起眼睛危险的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们。
村民们:……
安全第一,吃瓜第二。
他们火速的退了开去,但也没走太远,而是齐刷刷的选择聚集在了村口的那棵老树底下,远远的眺望着这边的情况。
赵桂枝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免得回头再传出什么离谱的流言蜚语来。
就在这时,陈屠夫开始作死了。
他指着虞三娘道:“表嫂你走开点儿,你去陪着我那倒霉姑姑!”
虞三娘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蠢货,气得她瞪圆了眼睛,差点儿就忍不住自爆了。
关键时刻,赵桂枝劝住了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后,虞三娘气呼呼的拂袖走人了。
“妹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呢?你小说看得多,你给哥分析分析,咱们现在这是啥情况?真穿越了?”
赵桂枝依旧绷着脸,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模样,好在说出来的话倒是有温度多了:“就穿越了呗,还能咋滴?既然你也过来了,那就是比较稀罕的群穿了。对了,我妈咋样了?”
“那我咋知道呢?”陈屠夫叹了一口气,“出事的时候,大姑人在船舱里,跟我爸在一块儿呢。不过也不一定,我记得我爸当时好像说要去买烤肠,后来我就不清楚了,我当时正好离开了船舱。你呢?你不是跟小姑一起出去了吗?”
“对呀,小姨说船舱里太闷了,想去甲板上吹吹风,再看下海景什么的。”
“然后呢?出啥事儿了?”
赵桂枝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的急切不像是装的,就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船撞了。但我不清楚到底是跟别的船撞了,还是触礁了,或者也有可能是发生了其他事故。反正我被撞了出去,落水了。”
“你是淹死的?”
“差不多吧,等我再度恢复意识时,就是被二郎救了。”赵桂枝想起来了,江大伯娘好像曾经跟她说过的,要是早知道秀娘这么快出嫁了,她去年就不该将出栏的大猪卖给屠夫。
是陈屠夫吗?
赵桂枝索性问道:“你知道大坳子村的江家吗?江老大家去年冬天卖了一头大猪。我男人是江家三房的,大家都叫他江二郎,在镇上念书。”
陈屠夫恍然大悟:“江仲义啊,我知道。”
哈?
见赵桂枝一脸的茫然,陈屠夫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弄了半天你连你男人叫啥名儿都不知道?二郎是小名,每个村每个家族都有人叫二郎的。他名叫江仲义,他大哥叫江伯礼,娶的是薛家的大姑娘,薛腊梅。对了,薛腊梅是我堂弟媳妇的表妹。”
赵桂枝:……
我傻了。
这次没装。
“算了,看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我告诉你吧。小姨也跟我们一起穿了,我已经跟她相认了。”
“真的?我小姑……”陈屠夫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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