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家三房统共就这么些人,三郎年前就娶妻了,剩下单身的可不就是只有幼娘、虎头和虎脑了吗?
虎头七岁,虎脑……他还是个天天抱着屎尿兜子的小胖娃儿。
所以目标是谁,不就是明摆着的吗?
赵桂枝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准备带着幼娘立马跑路。
结果,临走前一天,连江大伯娘都被人委托上门,打算再劝劝江母:“二郎三郎出远门是对的,男儿志在四方嘛!那幼娘折腾啥啊?这要是不趁着年岁小赶紧定下一门好亲事,回头好的都叫人抢走了!”
幼娘本人都麻木了,主要是所有人都是一个说辞,她索性借着难为情躲在屋里收拾行囊。
如果搁在一年前,搞不好她还会担心还会害怕,但现在就算了吧。她在府城也是有事儿要做的,跟着赵桂枝学做点心,跟着尤菜花学画画,甚至还学会了打算盘和写字做账本。就这样,也不过才学了个皮毛而已,接下来还有很多计划等着她去做,才不要留在村里围着灶台猪圈转悠呢!
赵桂枝就不同了,她和二郎的东西本来就收拾的七七八八了,而且二郎这人做事比她还仔细,就算有遗漏的,二郎也会整理妥当的,完全不用她来操心。
因此,她特别安心的坐在堂屋里,一面喝茶嗑瓜子,一面看江母被一群人围追堵截。
江母一个扭头就看到自家这倒霉媳妇儿看戏一样的眼神,顿时气道:“别人也算了,你大伯娘来说了,你就不能帮帮我?大嫂哟,你去折腾二郎媳妇成不?你去跟她说,幼娘如今全听她的!”
赵桂枝笑嘻嘻的道:“来来,大伯娘、大堂嫂都过来呗,让我娘也歇口气。正好,我明个儿都要出远门了,你们不来跟我聊聊吗?”
大伯娘还有些犹豫,大堂嫂那是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二郎媳妇儿哟!你那侄儿老可怜了!”
“啥?虎头又挨揍了?”
“不是,我是说我家丰收,他还没说上媳妇呢!”
“哎哟那是挺可怜的,咋还没说上媳妇儿呢?大堂嫂,你这个当娘的不称职呢。”
“咋赖我呢?”大堂嫂连声叫屈,“我一直在帮他相看啊!可这不是说不下来吗?”
赵桂枝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我看三郎说个媳妇儿挺容易的呀。对了,明个儿三郎和他媳妇儿也会跟我们一道儿出门哦。”
“三郎去,他媳妇儿也去啊?”大堂嫂愣住了。
“难不成让两口子分隔两地?你知道府城离咱们这儿有多远吗?就算一切顺利,这一路上也得花个五六天时间呢!”
“可三郎媳妇儿能干啥啊?”
“三郎能干啥,她就能干啥呗。”赵桂枝一点儿也不担心黄氏会没事儿可做。她哥如今是疯狂的扩张,处处都需要人,而黄氏今年其实也才十六七岁,哪怕什么都不会,那也可以慢慢学。这个岁数,正是学东西最快的时候了,只要肯努力,有啥学不成的?
可大堂嫂显然是不信的,她觉得三郎好歹是读书人,黄氏呢?大字不识一个。
赵桂枝顿时乐了:“不识字就学呗,这有啥难的。”
“你说得轻巧,读书识字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不说二郎,就说三郎好了,下了多少苦功夫才学会认字写字的?”
听到这话,赵桂枝更乐了:“能有多不容易啊!就只认字写字,多简单呢!我又没指望他们写文章考秀才的。就不说别的,我和幼娘不都是认识字的?幼娘还会拨算盘做账本呢,就最简单的珠算,她学了两个月就差不多出师了。毛笔字写得确实挺丑的,但她炭笔用得很好啊!”
大堂嫂听得一愣一愣:“啥?你和幼娘都会认字写字了?”
“是啊,回头我找个认识字的管事娘子,让她教教三郎媳妇不就得了?多大点儿事情呢!”
赵桂枝确实不认为这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简单的扫盲班而已,这都扯不上九年制义务教育的。要知道,义务教育里有多少种课程啊,还要顾忌到孩子们的身心发展,要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等等。
撇开那些副科不提,单说语文和数学好了,六年下来也没太多的内容啊!
像幼娘,启蒙的时候就已经有十岁了,她的接受能力和专注力要比虎头强上太多太多了。最初的村学打了点儿基础,后来在赵府又经过了大半年的加急培训。现如今,幼娘的文化水平差不多就是小学四五年级的标准了,常用字基本上都是认全了的,就算真的碰到不认识的字,到时候再问呗。
赵桂枝她上辈子念完了大学,偶尔还是会碰上不认识的字,多正常呢!
当然,入门还是简单的,深入学习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可这年头姑娘家又不可能去考科举的,能读能写能算账,回头把买卖做起来,谁还不是女强人了?
大堂嫂目瞪口呆。
就连碍于长辈身份不好意思直接凑过来的江大伯娘都跟着傻眼了:“你们是这么打算的?三弟妹,你也不管?”
江母心说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呢!
有这个工夫,不说好好照顾虎脑了,就算她再闲一点儿,去收拾虎头多好呢!
“这不挺好的?大嫂,人家府城里就是这样的,又不是咱们乡下地头。”作为村里仅有的几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江母努力的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心里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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