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被人欺负了,她也不是这样说话的。
白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小家伙在涨水的日子去河边玩,还会跟他们演戏,就有点欠揍了。
他们家有个小澡堂,就在灶房一侧,林永成在灶房里准备熬姜汤,李秋容和白芨忙着给小白果洗头洗澡,白术就来到灶房里问话了。
“乖宝,你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在哪里吓到了?”
小白果坐在澡盆里,听到外面传来外公的声音,她目光闪了闪,马上就呜咽起来了。
“呜呜呜呜……太吓鱼了,害怕!”
小白果这一哭,李秋容立刻皱起了眉头,语气也不太好了。
“乖宝吓到了,先让她冷静下来,你急在这一会吗?”
白术说:“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关心一下乖宝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李秋容说:“等会关心行吗?等她洗完澡喝碗姜汤再说。”
“我就问一声,问完就没事了。”白术又问:“乖宝,外面有什么吓人东西?你告诉外公,外公帮你打它!”
李秋容正欲说什么,却见小白果抽抽噎噎地说:“水里有个坏东西。”
说肯定是要说的,她不能白忙活一场,两个搪瓷脸盆必须领回来。
还是要尽早通知外公和爸爸去河边把人拖上岸,不然等人没气了,就换不到搪瓷脸盆了。
小白果心心念念的是那两个搪瓷脸盆。
听到水里,李秋容的动作一顿。
所以,她是去河边玩了?
跟她和小紫苏说过多少遍,涨水的时候不能去河边,今天她们出门前也交代过,怎么就是不听呢?
白术又问:“是个什么样的坏东西?”
小白果带着哭腔说:“是个挨了木仓子的坏东西,太吓鱼了,鱼鱼害怕。”
白术:“……”
他确定了,她绝对是装哭。
如果真的吓到了,她肯定会说再也不去水边了,就像她讨厌一个人都不想再跟人家说话,被水里的坏东西吓到了不会是这种反应。
厉害了,小家伙还会装哭哄骗家长。
这下子,不止李秋容僵住了,白芨的动作也猛地一顿。
灶房里煮姜汤的林永成立刻转过头来,“乖宝,挨了木仓子的是个什么坏东西?”
是个人还是个别的东西?
小白果抽噎着说:“是个坏人。”
白术表示怀疑,立刻追问:“坏人现在去哪了?”
会装哭,还会编故事,而且编得很离谱说人家挨了木仓子。
挨了木仓子的人怎么会来上林大队?又怎么会跑去河里?
处处都透着不正常。
小白果说:“还在水里。”
白术再问:“水里什么地方?是男的还是女的?坏人看到你了吗?你回家的时候坏人还在不在水里?”
小白果:“就在芦苇丛里,是个男的,他快死了,只剩下一口气了,他没看到我。他还抱着块木板。”
之前觉得不可能,但听到抱着块木板,几个大人心里就有数了。
原来是上面漂了个人下来,那个人还抱着块木板自救,被水冲到芦苇丛里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既然是个人,还没死,肯定要去看看。
只是挨木仓子的说法还不确定,她又没见过,怎么说人家挨了木仓子?
白术和林永成交换了一个眼神。
“过河边看看?”
“人命关天,过去看看再说。”
抱着木板自救,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肯松手,求生意志是真的强。
想救人的心是真的,但还是要防一手,万一小白果说的挨了木仓子是真的呢?
俩人出发前特地拿了一捆麻绳。
若真是个挨了木仓子的,这种危险人物肯定不能带回家,要把人绑起来再通知大队部,让大队部报上去。
当然了,若没挨木仓子,也不能把人带回家,也要送去大队部,自己家不能担这个责任。
……
他们两个走了,留下李秋容和白芨还在给小白果洗澡洗头。
还不确定真假,俩人暂时没有多问,还在安抚小白果的情绪。
换了身干净衣服,小白果只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身上也热乎了。
李秋容搬了张小板凳放在灶边,小白果坐在小板凳上烘头发,很快就烘干了,就是她的头发炸起来了,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小白果乖乖地喝了碗姜汤,还在观察妈妈和外婆的脸色,她们好像没有生气。
今天不用挨揍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芨把小白果搂进怀里。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早上还跟她们说涨水的天不能去河边,这个小的非但不听,还有胆子下水。
不管她之前哭得多可怜,今天必须给她个深刻的教训。
是男子单打呢?还是男女混合双打呢?
白芨望着她胖乎乎的小脸,头发炸开了丝毫不影响她的颜值,还更显得可爱了。
这么可爱,一定要挨一顿揍。
想了想,白芨还是决定男子单打,她觉得自己下不了手打孩子,就算一时狠心打了,一回头看到孩子哭自己肯定会后悔。
算了,这个恶人就让林永成来当吧。
他是孩子爸爸,他有责任和义务教育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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