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三不禁惊呼:“这么麻烦?我还以为拿钱就买了。”
“怎么可能。”张跃民道:“今儿年初四,初六家里来客,你要去咱们初七动身。赶早不赶晚。”
段老三:“可是,可是你说现在涨得厉害?”
“我可没说涨得厉害。”
段老三糊涂了:“那你还要卖?”
“刘向东的那个相亲对象提醒我,我的股票涨了不少,可以抛了。”张跃民道:“其实前段时间市场并不好,最近好些还是因为领导人南巡,各界对经济充满了希望,连带股市也逐渐繁荣起来。”
段老三想了想,“咱们现在去买会不会站在高高的山岗上?”
“我们可以买刚发行的。”张跃民当真研究过,“现在那些股票无论看起来多好都别碰。”
段老三:“你这样想,旁人可能也这样想。”
“对,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钱有时间还懂股票。”张跃民道。
段老三想到他自个,有钱有时间不懂股票。
“行,咱们初七去。不论赚多少,哥都借给你们家好运留她办厂。”
张跃民:“这话可是你说的。”
段老三拍拍胸口表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年初六,张跃民的姑奶奶舅爷过来拜年,看到梁好运跟张跃民的大宅子,都觉得梁好运赚了不少钱,纷纷问她啥时候扩大规模。
梁好运趁机唉声叹气。
长辈们很自然地问她咋回事。
梁好运半真半假地说,听张悦芳说的,她生母曾去县里找过她和张跃民。要不是爷爷奶奶来得及时,能被他们堵个正着。
帝都说大很大,从南到北近百里。说小也很小,按照报纸上的抽奖地址,一天就能找到好运食品厂。
他们没能在县里找到,肯定还会再找。回头她生母看到她手底下有近百号人,肯定狮子大开口。
几位老人纷纷问梁好运咋办。梁好运就说,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把工厂兑给刘向东。
梁好运这些日子多忙,张爷爷张奶奶都看在眼里。一听她这么说,别提多生气。大骂梁好运的生母不是玩意。
梁好运趁机道:“人言可畏。”
一句“人言可畏”把精通人情世故的长辈们堵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张奶奶也只憋出一句,“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舅爷和大姑奶奶也沉默下来,直到走都没再问梁好运,能不能给他们家孩子安排个工作。反而劝梁好运,别愁,有啥事给他们打电话。
小姑奶奶也在,也想给她儿子弄个小组长当当。现在一看梁好运自顾不暇,不光打消念头,回到家还跟左邻右舍嘀咕,梁好运可怜,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生母又出来捣乱。
小姑奶奶嘴太碎,拜她所赐,不过三天,他们村的人都知道梁好运有个狠心的妈。
话又说回来,申城离帝都不近,张跃民和段老三就坐飞机过去。张跃民寻思着去一趟麻烦,来回机票还贵,就把他爷爷和梁好运的身份证一并带上。以免到时候限购,他只能买一点。
段老三得知这点,也把他老婆和爹妈的身份证带上。
这半年段老三卖了不少电脑,赚了不少钱,张跃民又说新股大有可为,段老三就学着张跃民,暂时用不着的钱全用来打新。
买的时候热血上头,回来的路上冷静下来,段老三越想越后悔,应该再留点钱。万一套了,可咋整啊。
张跃民开学,返回学校上课,段老三继续卖他的电脑,但也比以往多了一件事——每天早上起来看报纸,逮住客人就跟人家聊股票。有时候跟客人没聊够,就跟家里人念叨。不过两个月,段家人都觉得段老三疯了。
好在他们不知道段老三去申城买股票,都当他看人家赚钱眼热。
阳历五月份,帝都步入夏季,刘向东的楼房建成,向东贸易公司名下多了个向东服饰批发市场。
房子足够大,刘向东让张保栓等人前往南方进货,他也不再干边境贸易,跟张忠武两人看着批发市场。
向东批发市场的货全来自南方,东西齐全精美,批发价格便宜,第一批货物进来,刘向东就学梁好运在报纸上打了几天广告,以至于不过五月下旬,批发市场就从之前的门可罗雀变得门庭若市。
张忠武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张保栓等人两班倒前往南方进货,刘向东更是住在批发市场。
六月一号,下午,段老三跑到张跃民学校,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张跃民一出校门就看到他,见他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似的,忙问::“出什么事了?”
“快看,今天的报纸。”段老三塞给她。
张跃民惊得张大嘴,不敢置信:“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
张跃民原以为他们跟段老三去申城买股票的时候,股价已经很高,万万没想到,他只是闭关两个多月,沪市涨到一千多。
“我现在就去请假。我们连夜去申城。”张跃民说着就把书包塞给他。
段老三忙问:“卖?”
“必须卖!”张跃民怕他也有赌徒心理,连忙补一句,“我要是没算错,咱们买的股票至少涨百分之三百!”
段老三倒抽一口气,吓得嘴巴直哆嗦:“我,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你家门口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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