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点一下头,“我去堂屋看看。”
楚兜兜大了,吃东西的时候知道克制一点。三个小孩吃的脸上手上全是油。
梁好运发现儿女喝一瓶牛奶,何娇娇面前啥也没有,“张好好,怎么不给娇娇拿一瓶?”
“她不敢喝。”二丫头脆生生接道。
何娇娇怕梁好运收拾二丫头,赶忙说:“奶奶不许喝。”
“水也不许?”梁好运奇怪,这个小娇气包不是最喜欢跟奶奶对着干吗。
小娇气包在家喜欢跟奶奶对着干。不光她奶奶,她妈妈也跟她说过,想吃什么她们给买。不许吃人家的。否则人家会觉得她是个贪吃鬼,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丢人。
披萨不是张好好个小丫头给的,何娇娇也不敢接。
白开水可以,不是什么精贵东西。
何娇娇点一下头。
披萨油多,腻,小孩油乎乎的小手抱着杯子咕噜噜喝掉一半。
梁好运就带三个小的洗脸洗手,然后看着他们别乱跑。
要是没人故意激大小子和二丫头,俩孩子能在胡同里玩一天。因为加上他俩,胡同里至少有四个孩子。另外两个就是不敢到处跑的刘大宝,和胆小不敢跑的何娇娇。
可孩子这么小,一次两次能控制住,三次四次说不定就上了别的孩子的激将法。所以梁好运和张跃民没空,就让小王或小孙盯着他们。
这么小的孩子,不需要很多次,一次被拐子赶上就够了。
家里条件不允许,梁好运也不会这么精细。可她家有这个条件,还不这么做,即便孩子平平安安长大,她往后回想起来,多多少少会有点遗憾。
两小只在胡同里玩一小时,吃的披萨消化了。闻到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饭菜香,扑到妈妈身上:“还没做好饭啊?”
“太爷还没回来。”梁好运提醒。
小孩翻出梁好运兜里的手机,给太爷爷打个电话,又给爸爸打个电话。
张爷爷今儿没巡逻,下午半天都在医院里呆着。他的老伙计袁家老爷子病了。
活了一辈子,生生死死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张爷爷看开了。回来同梁好运说一句,他明儿买点东西再去一趟,就叫小王小孙端饭。
家里人多,做的不少,梁好运去厨房帮忙。
小王小声说:“还以为爷爷说他没胃口。”
“爷爷没胃口,是奶奶去的那几天。”梁好运想想,“现在能让他没胃口的事,要么是我们这些小辈,要么是国家遇上大灾难。他儿子要是明天去了,爷爷也能照吃照喝。”
小王来这边不少时日,从没见过张跃民的大伯,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常言道,养儿防老。在小王观念里,合该当儿子的养老人。结果老人跟着张跃民,小王潜意识以为他死了。
小孙也是这样想的,忍不住问:“还活着?”
梁好运被问愣住,反应过来失笑:“当然!你们都以为他死了?”
“谁死了?”张跃民回来洗洗洗手,看到梁好运在厨房,以为饭菜还没好,就过来帮忙,“说谁呢?”
梁好运:“放心,没咒你。她俩以为你大伯不在了。”
“他啊。”张跃民嫌弃地摇摇头,“鲁迅先生说过,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梁好运看他:“鲁迅说过这话?”
“可能吧。”张跃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跟鲁迅有关,“红烧鱼和鱼汤?”
梁好运点头,“对。”
“还有大虾?”张跃民瞧着红彤彤的虾,“今儿改吃海鲜?”
梁好运:“未来几个月都这么吃。”
“禽流感又严重了?”
城里没家禽,帝都没禽流感。帝都周边的养殖场少,所以之前也没波及到帝都。然而平安县那个极少有外地人去的地方现在都有了,其他地方还少吗。
梁好运道:“兽医站给我打电话,那边出现了禽流感。”
“兽医站?”张跃民想笑:“他们倒是积极。你不会比县里还先知道吧?”
梁好运想想:“我手机号他们知道,县长和书记的手机号,他们不见得知道。他们要找县长,也是先找秘书,秘书再报给县长。说不准。”
“你可别跟县长说。否则心里肯定有点不舒服。底下出事,先向你禀报算怎么回事。”
梁好运:“我知道。”筷子递给他,“到堂屋说吧。爷爷饿了。”
张爷爷正戴着老花镜看帝都市的新闻。
张跃民想给他关上:“等会儿再看。”
“刚才播音员说主要内容的时候,我看到兜兜他爸了。”张爷爷嫌弃的挥手:“别挡着我看电视。”
张跃民讶异:“你爸刚进市领导班子就上电视了?他这动作够快啊。”
“这事吧,还得谢谢舅妈。”楚兜兜夹一块鱼,摇头晃脑地说。
张跃民想问什么,看到副市长到平安县,张了张口,想笑:“梁好运,你们这可属于作弊。”
“明明是他们机关太磨叽。今儿是周六,县里就几个值班的,递到县长手里,至少得周一吧。县长再开会考虑要不要上报,然后再层层递上去,最快也得周三。”梁好运道。
楚兜兜摇了摇头:“就我爸单位那些慢郎中,周五能递上去就不错了。”
梁好运赞同:“市里出面,该烧的烧,该埋的埋,源头掐死,养殖户损失降到最低,他领导肯定把这个功劳记在他身上。我可听说了,这位空降的市长是个强硬派。前几个月帝都情况那么凶险,上面把他调过来,肯定特别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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