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顾郎君了。”谢斐接过荷包。
顾晏低声说道,“荷包我给你了,但是人你休想。”
谢斐也低笑道,“那可由不得你。”
第37章 缘分
出了丞相府,谢斐心绪颇佳,带着白谷沿着长街悠悠逛着,自从来了金都,他还从未仔细看过这金都的热闹。
“咦,这店……”白谷停在一家书铺前。
“竹里书铺。”谢斐念出声来,抬起头,这书铺二楼果然是家茶楼。
谢斐不知不觉便走了进去,掌柜的忙上来招呼,见到谢斐却忽然一愣。
“是你,你居然还敢出现——”
谢斐举手止住了白谷未说完的话,这掌柜的正是当初徐晗玉带到江州的那一位,当时徐晗玉提前让他们跑了,谢斐将杜府的府邸和杜家的铺子翻了个彻底,什么也没找到,若是那时的他见到这掌柜的,说不定会如何严刑拷打,不过如今时过境迁,他什么也不做不了了,对这掌柜的怒意好似也没有多盛了。
“杜掌柜,好久不见了。”
“嘿嘿,是啊,好久未见谢郎君了,郎君今日可要买点什么。”那掌柜的一边招呼,一边眼神微不可察地瞟向楼上。
谢斐心神一动,却假作未知,只随手挑了两本诸子讲义。
掌柜的赶紧给他包起来。
“书也挑好了,我想去楼上讨杯茶喝,不知掌柜的方便否。”
“这,”杜掌柜望着眼前这尊煞神,想着楼上的那位,不知说些什么。
“掌柜的,娘子说了,让谢郎君上来吧。”一个灵动的女子站在楼梯口,笑盈盈地对杜掌柜说,眼神还不住地打量谢斐。
谢斐认得,这是那日在清风楼里她身旁的一个侍女。
他随着秋蝉上了二楼,这里同在江州时的布局一般,也不设大堂,只有分隔开来的雅间。
徐晗玉靠窗坐着,面前摆了一副棋盘,她左手边放着白字,右手边放着黑子。
棋盘上黑白两子正在厮杀。
“我以为你还在丞相府。”谢斐坐到她面前。
“她们都不大喜欢我,我在那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是吗,我怎么听说的是景川郡主一向和蔼心善,金都许多女郎都以你为楷模呢。”
徐晗玉微微一笑,望向窗外,金都的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有几分艳阳,现下竟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街边的摊贩连忙收摊、挑担,四处躲窜。
“或许吧,她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知怎么想的,人大多都不会喜欢处处强过自己的,不过我也不怎么喜欢她们。”
“我看你不喜欢的是顾子书吧。”谢斐随后将徐晗玉左手旁的白子拿了过来。
徐晗玉转过脸来,“顾子书?谢郎君什么时候和顾女郎这般熟稔了,可以直呼其名。”
谢斐挑起左眉,“不过是听别人这么叫过罢了。”
徐晗玉也没细问,他同谁熟稔和她有什么关系。
看着眼前女郎眉间化不开的愁绪,谢斐不禁开口,“郡主这是在为什么而心烦?”说着便下了一子。
“哦,让谢郎君看出来了,那不若郎君猜一猜,我在为何而心烦。” 徐晗玉拿起右手旁的黑子也落了一子。
谢斐挑挑眉,“唔,那我猜一猜,郡主应该是在心烦这太子、四皇子、和顾小公爷,哦对了还有胡状元,究竟该选谁做夫婿吧。”
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徐晗玉却笑开来,“知我者,少岐也,那少岐觉得我该选谁呢。”
谢斐又落一子,“我觉得既然郡主心烦,那说明他们都不怎么样,不若选我如何?虽然正妻之位不可能,但是给谢某当个妾室,我还是会考虑考虑的。”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痴人说梦还这般理直气壮。”徐晗玉的黑子将谢斐逼到了角落。
谢斐不慌不忙,又落了一白子,棋局霎时变化丛生。
徐晗玉不急着落子了,开口说道,“我这棋可不是白下的,谢郎君可想好了赌注?”
谢斐眼睛盯着棋局,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荷包,随手放在桌上,“喏,今天刚赢来的,你若赢了我,就归你。”
徐晗玉看到这熟悉的荷包,皱起秀眉,伸手去拿,不料谢斐却一手压住她的手,抬起眼来瞧着她,“我说了,赢了才是你的。”
压住自己的那双手温热有力,还带有些微的粗糙,那是他常年执刀留下的痕迹,徐晗玉心头一跳,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谢斐手指微微屈起,方才那股细腻柔滑的手感好似还在掌中。
“你如何得来的这个荷包?”
谢斐压在荷包上的手握起,“我从英国公府顾小公爷那里正大光明赢过来的。”“正大光明”这几个字谢斐说的格外用力。
顾晏绝不会平白无故拿自己送他的荷包做赌注,一定是谢斐给他下了套。徐晗玉正为今日同顾子书的一席话被顾晏听去而懊恼,现下见谢斐又算计了她赠他的荷包,心里对顾晏越发歉疚,对着谢斐便冷了脸色。
“我不同你赌,这荷包既然你得了就得了,日后我还可以送他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
谢斐难得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又想起刚才在丞相府里自己瞧见顾晏腰间的这个荷包时的心绪。
他舔着脸才从她那里抢来一块丝帕,可是顾晏却有她亲手赠的荷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