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时无话,徐晗玉还不知道谢斐认出了自己,连忙垂下眼睛,“多谢兄台,劳烦松松手。”
谢斐轻笑一声,反而将她揽得更紧,凑到她微红的耳畔说,“公主下次穿男装,记得穿上束胸,把耳洞也遮了。”
徐晗玉本来就是图男装方便,的确没穿束胸,此刻正贴着谢斐的胸膛,她脸颊飞快浮上两块红晕,幸好此刻带着面具,旁人看不见。
她用力一脚踩到谢斐脚上,趁他恍神时一把推开他,“下流无耻!”
正巧秋蝉也挤了过来,徐晗玉转身融入人群,一瞬便没了人影。
徐晗玉主仆二人总算赶到了彩衣楼,豆蔻早早给她们留了楼上雅座,以幕帘同旁边座位隔开,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大厅的场景。
拍卖会就在大厅举办,现在已经拍卖了不少东西,虽然都价值不菲,但是没有徐晗玉感兴趣的。
她今日来此,主要是为了一份据说是东吴前朝皇室的藏宝图。
藏宝图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已经在行家之中传的沸沸扬扬了,有了这个名声,徐晗玉难免想要过来一探究竟。
“好,下一个珍宝乃是大燕孝舒公主曾经戴过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起拍价三百金……”
“郎君,这个步摇真好看,正好和你的红宝石滴珠耳环配成一套呢。”秋蝉两眼发光,平日里公主正嫌那耳环太过打眼,没有搭配的首饰从来不戴呢,这下刚好能一套搭配出来。
徐晗玉也有些意动,女子喜爱珠宝首饰乃是天性。
她正准备示意秋蝉给价,不妨一个懒洋洋地嗓音喊道,“五百金。”
徐晗玉探出头去,说话的人真正是谢斐,他坐在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边坐着个蒙着面纱的女郎,看那身形是顾子书无疑了。
“呵,”本来徐晗玉无可无不可,现下觉得那步摇真是格外顺眼,“秋蝉,喊一千金。”
“好嘞,”秋蝉清了清嗓音,大声喊了出来。
不过是个前朝的首饰,这做工放到现在一百金也顶天了,谢斐原以为一口气喊到五百金,绝不会有人同他争,没想到还有个人傻钱多的。
谢斐的瞟了一眼二楼,徐晗玉连忙避到帘幕后面。
“少岐,算了吧,我也不是非要这个步摇不可。”
“难得你喜欢,钱财不过是身外物,”谢斐向后一靠,以前在江州那副纨绔做派不知不觉又出来了,“一千五百金。”
拍卖的掌柜睁大了眼,笑的合不拢嘴,原以为这个步摇能不流拍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叫出这么高的价。
“豆蔻,”徐晗玉问道,“这个步摇是咱们商行的吗。”
豆蔻点点头,“没错,是咱们商行的,那掌柜的也是咱们的人。”
“那就行,”徐晗玉笑笑,“喊一千六。”
无论谢斐喊多少,徐晗玉都加一百,直到谢斐喊到三千金,徐晗玉这边才放弃了。
“不错,这三千金到时候打个十个八个头面,你们俩还有菡萏一人赏一套。”秋蝉和豆蔻眉开眼笑,谢过徐晗玉。
谢斐拍下步摇,一旁的顾子书虽然很开心,还是略有些不好意思,“劳烦少岐破费了。”
谢斐再瞟了一眼二楼一直叫价的那个位置,不在意地答道,“无碍,你喜欢就好。”
顾子书止不住地雀跃,面纱下的脸庞飞起两块红霞。
最后一件压轴之物正是那个藏宝图,拍卖此物的掌柜是西齐来的一个商人。
“东吴皇室的藏宝图竟然是西齐的人卖,还挺有意思。”西齐和东吴接壤很多,边境连年征战,向来是水火不容。
徐晗玉对那个藏宝图本身没有兴趣,不过是好奇它最终落入谁的囊中罢了。
这藏宝图不愧是压轴的珍品,起拍价便是五千金。
不一会儿就有好些人举牌喊价了,几轮过后,喊到了一万金,此时场上主要参与竞拍的一位是样貌怪异的胡商,一位是年过半百的老叟,还有一位打扮花哨的娘子。
最后那个娘子不好说,但是头两位定然是易了容的,原本徐晗玉对这藏宝图只有一分相信,现在倒有了五分。
若她没有猜错,那个老叟应该是东吴的金兰君,她幼时曾见过一面,现下虽然对方有易容,但是声音做不了假。
至于那个胡商和娘子就不知道是何方圣神了。
最终藏宝图以三万金的天价被那位老叟拍下了。
今晚的拍卖会高潮迭起,珍宝颇多,众人都很尽兴,正当众人以为拍卖结束打算兴尽而归时,一个商行掌柜又上了拍卖台。
“各位且慢,小可方才得知了一个消息,有一位郎君临时托我拍卖一件物品,这物品从未在商行中出现过,可以说它价值千金,也可以说它一文不值,小可也无法定价,由各位自由竞拍。”
一石激起千层浪,什么物品如此神秘,众人都来了兴趣,伸长脖子打算开开眼界。
那掌柜见勾起了众人兴趣,轻抚胡须,继续说道:“这乃是那位郎君亲手所绘的一幅仕女图,说它一文不值是因为这位郎君的技法寻常,这画本身根本不可能上今日的拍卖台,说它价值千金是因为这位郎君说了,若是在场的有人能认出画中之人,无论喊价多少,这位郎君都原价赎回此画。”
那画徐徐展开,画中女郎十四五岁,手持鲜花,倚拦而靠,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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