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连中秋夜都不过完吗。
“恐怕是前线有什么急事,军机不可延误,那我这便走了。”
望着顾晏匆匆而去的背影,徐晗玉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这段日子,东吴忙着围剿西齐,南楚养精蓄锐,便是同游牧民族边境上有些摩擦,也算不上紧急,何以至此。
“淑妃呢,你可曾看见?”
秋蝉摇摇头,“第一支歌舞过后,就没见着了。”
徐晗玉望着上首昏昏欲睡的太后,只觉得奇怪,哪有把太后抛下去找顾子书修画的道理,便是含章帝不出席,也不至于如此敷衍吧。
正想着,就见淑妃匆匆进来,一路跟官眷女郎打着招呼。
“淑妃娘娘,”徐晗玉走上前去,瞧见她额上竟然浮起一层薄汗,微微笑道,“娘娘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半天不见人影。”
淑妃瞧见徐晗玉这个人精,心里直打鼓,却还是笑道,“方才出去走了走消消食,一不小心走远了,这不突然想着宴会还没过半,我这就赶回来陪太后了。”
竟然未提叫顾子书去修画的事。
徐晗玉也不点破,点点头,便往旁出去了。
先是叫走顾子书,接着支走顾晏,淑妃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徐晗玉不放心,瞧瞧从偏殿溜走了。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秋蝉看徐晗玉神色不对。
“去找顾子书,我们分头找,淑妃竟然出了一层汗,想来离这里不近,宫里既偏远又安静的地方,还不会引起顾子书的怀疑,想来不是甘露殿就是冷秋宫。你去甘露殿,我去冷秋宫,找到人以后把她带到宴会上,人越多的地方越好。”徐晗玉边说边思索。
秋蝉应了是赶紧去了,徐晗玉也快步往冷秋宫走去。
淑妃今日弄这一出究竟为何,顾子书才经过陛下认可,天生的凤命,贵不可言,这档口她不去巴结顾子书,反而想要害她,这实在是想不通。
徐晗玉一路疾行,刚踏进冷秋宫,忽然一愣,淑妃今日的做法,该不会是为了太子吧?
她越想越可能,今日似乎也没见着太子,淑妃该不会想私下把这两人凑成一对,生米煮成熟饭,也真是难为她想到这一招。
徐晗玉的脚步便有些迈不出去了,其实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太子和顾子书若是成了,再加上王道士的这一番话,他坐上龙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是,她又想到顾晏,他若是得知自己的亲妹妹如此遭遇,一定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吧。
算了,看命吧,顾子书也不一定就在这冷秋宫,徐晗玉咬咬牙还是迈步进去。
这冷秋宫不大,乃是前朝公主的居所,后来闲置了,便用来存放一些后宫妃子的墨宝,偶尔也举办一些宫里的诗集雅会。
徐晗玉走进寝殿,居然灯火通明,这顾子书不会真在这里吧。
寝殿空无一人,徐晗玉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担心了,她正要出去赶往甘露殿,就见寝殿中央的檀木桌上放着一幅画。
徐晗玉走过去细看,这是一幅古画,看样子是修复了一半,徐晗玉摸摸纸上的墨,还未干,顾子书来过这里!
那她现下又去哪里了,这里没有旁人吗?
“啪嗒”一声,徐晗玉立即抬头,只见大门不知怎么给关上了,一阵白烟飘进来。
“对不住了,顾女郎,我也是听命行事,这合欢香若一个时辰之内不解,您恐怕小命不保,您还是莫要挣扎的好,殿下一会儿就来了。”
“咳、咳,”这阉人是放了多少的剂量,熏的徐晗玉说不出话来,“我是景川公主,你关错人了,你不要命了吗!”徐晗玉冲到门前,那太监早就跑了,这门从外面关上,她如何也打不开,不好,他若真把太子叫来,两人一起中了这迷香,那可怎么办。
徐晗玉趁着现在自己神思还算清醒,不停撞着门,可惜她越用力似乎药效发挥地越快。
她缓缓滑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秋蝉的声音,“公主,公主?你在里面吗?”
“我在!”徐晗玉强撑着一口气又爬起来,“快开门。”
秋蝉使劲从外面将门打开,扶住徐晗玉,看着她浑身大汗的模样,大惊失色,“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进去,快扶我离开。”
秋蝉赶紧扶住她往外走,忽然听到了太子的声音,“你这是扶本宫去哪,不是要去宴会上给太后敬酒吗?”
“殿下你已经喝醉了,快找个地方歇息才是。”一个尖利的嗓音说道。
“本宫只在母妃那里喝了一杯,怎么就头昏的如此厉害,连路都看不清了。”
“那是西域来的烈酒,可醉人了,殿下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快,走另一边,”徐晗玉低声吩咐秋蝉。
二人默不作声,走了一炷香左右,徐晗玉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公主!”秋蝉再傻也看出了徐晗玉的不对。
“我们走到哪里了?”
“是棠华殿,是公主以前住的寝殿。”
徐晗玉点点头,“秋蝉,你听我说,来不及了,这药若真像那人说的那样,我若再不解毒恐怕性命不保,我在殿内等你,你拿着我的腰牌去神军营,找顾晏,把他带过来,要快,若是找不到他,路上随便哪个男人,只要不是陛下,你都给我带过来,一定不要闹出声响,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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