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晗玉摇摇头,太子实在是糊涂,他这么做,离他娶到顾子书不更远了吗。
“他也是没有办法,淑妃亲自带人去捉的,众目睽睽之下,含章帝可是龙颜大怒。”
“德妃这招将计就计,既救了顾子书,又阴了淑妃,让她有苦说不出,真是不错。”若不是徐晗玉也中了招,她还真想夸赞一番德妃。
“这些事情被淑妃压了下来,连顾子书自己都不知情,不过你若是想打听应该也不难。”
徐晗玉龟缩在公主府里,那夜的事情想都不愿意想,自然没有去打听。
谢斐就着烛光,仔细端详了她,“我看你身上似乎消的差不多了。”
徐晗玉不自在地将里衣的领口拉紧了一些,“我怎么听你这口气,还有些遗憾呐。”
“是有一些。”谢斐没皮没脸地说。
徐晗玉语塞,何必同他说这种浑话,是脑子不清楚了吗。
“好了,话也说完了,你滚吧。”
“啧啧啧,以前在江州的时候,那个杜女郎是如何温柔小意,同现在飞扬跋扈的景川公主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以前的杜若是个无依无靠的商户女,只能仰仗着你的心意来活,自然是温柔小意了,而现在的景川公主权势地位都有,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活了,的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对我来说,做景川公主是天上,做那个任人鱼肉的杜若才是卑微至了泥土里。”、
徐晗玉一番话掷地有声。
谢斐看着烛光下她骄傲的神情,仔细回想,的确同那个低眉顺眼的杜若截然不同。
“谢斐,若你喜欢的是那个事事顺着你的心意,讨你欢心的杜若,我劝你就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我不是杜若,我是徐晗玉,我永远都只会顺着自己的心意活。”
谢斐低下头去,不知在想着什么,良久他突然说,“这就是你不会喜欢我的原因吗,因为我把你当成杜若,你觉得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啊?谢斐怎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
徐晗玉摇摇头,“是,但也不是,不只是因为这个,我们没有结果的。就像那一夜的事,若是杜若绝对承受不起没了清白的后果,她只能选择嫁你做妾,可是我不一样,没了贞洁我也不会寻死觅活,我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谢斐,我不需要你,你什么也给不了我,我不会同你在一起的。”
“徐晗玉,我也只说一遍,在我心里,杜若也好,徐晗玉也罢,都是你,我分不清楚,我也不想分清楚,那一夜的事情你可以不在乎,我在乎。”
他走过来,低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将她鬓边的碎发理到耳后。
“我会让你需要我的。”说着他俯身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不待她反应,便转身从窗外翻身出去。
第48章
淳熙二十五年的冬天,北燕太后驾崩没多久,含章帝也大病了一场,成日里浑浑噩噩,连着两个多月都没上早朝,朝里议论纷纷,虽然有太子监国,但是北燕四处还是起了几场不大不小的争端,尤其以宁州上次反叛的余孽为最,那些余孽嘴里还打着要为宁州前太守顾威讨回公道的旗号,不过很快便被平叛了,带兵的正是顾威的亲侄子顾晏。
到了淳熙二十六年的春天,含章帝的病情总算有了好转,重新开始了中断的早朝,众人的小心思才收敛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子还很康健,含章帝特地要在金都郊外举办一场春猎。
这场春猎声势浩大,参与者众多,后宫嫔妃除了德妃身子不好留下养病,其余的跟着去了不少。
徐晗玉换上了精致漂亮的骑装,骑着西齐进贡的汗血宝马,随同太子、敏王骑行在陛下身侧。
王丞相府上的表姑娘王茹心撩开马车帘子,看着徐晗玉的身影羡慕不已,“景川公主竟然也能如同男子一般骑着烈马伴随君王左右,真是好潇洒,若我也能如此该多好。”
杨阁老的孙女杨枝意笑话她,“人家景川公主是陛下亲封的,可是我朝第一个异姓公主,从小就由名家教养,哪里是我们这样寻常的闺阁女子能比的。”
王茹心点点头,手里还舍不得放下帘子,只想多看两眼景川公主的风采。
“这样漂亮又气派的公主,不知道陛下要给挑一个怎样的驸马,要我说,便是她身旁的太子也配不上她。”
杨枝意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别胡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车主位上坐着的那位“准太子妃”。
王茹心这才发觉自己的失言,吐了吐舌头,放下帘子也不说了。
顾子书却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景川公主能骑行烈马那也是因为她吃得了学习骑射的苦,像是我看见烈马就犯怵,更别提骑马了,所以她今日的风采并不是靠的陛下荣宠,若是王妹妹也能狠下心来学习骑马,他日也能如此潇洒。”
王茹心想想学习骑吗的苦,都觉得两腿发抖,赶紧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吧。”
杨枝意钦佩地看了一眼顾子书,这般胸襟和眼界完全不输给景川公主。
大部队浩浩荡荡,行了大半日才到行宫。行宫殿宇有限,先将陛下并后宫嫔妃安顿之后,剩下的都分给了世家女眷,郎君们则在行宫外安营扎寨。
顾子书挑了间旁人不愿住的偏殿,同郎君们的帐篷相隔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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