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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的恩典,说恩典是恩典,也可能是催命符。
    她若来,本本分分回宫复命,皇后十有八.九会恩准她出宫;她若不来,此生恐怕都没有机会再出宫见祖母一面。
    祖母病重,她没得选……
    车轮滚滚往驿馆去,晨曦微光渐渐替代了屋檐下的灯火,马车缓缓停在驿馆小门处。
    外地的官宦权贵入京,大都在驿馆落脚。
    敬平侯入京,也在驿馆下榻。
    这个时辰,驿馆小门过往小吏和侍女都少,宫中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文广撩起马车上的帘栊,沉声道,“姑姑,到了。”
    文广的声音打断了棠钰思绪。
    棠钰目光滞了滞,很快,又敛了眼中情绪,起身下了马车。
    文广见她鼻尖微红,心里也跟着难过。
    姑姑日后要怎么办?
    往苑中去的一路,文广和棠钰都没有吱声。
    在一处苑落前停下来时,天还未彻底亮,外阁间中点着灯,隐约映出桌案前看书的身影。
    棠钰眼眶再度红了。
    棠钰低头,没有再看那道身影。
    也不准备再看。
    文广先入内。
    屋门半阖着,棠钰隐约听到文广细碎的声音,而后,是外阁间中的人平淡应了句,“进来。”
    棠钰隐在袖间的指尖攥紧,脑海中却越发空落,晕晕沉沉似浆成一团,脚下却空洞迈步。
    她身上有极清淡的海棠香,陈倏对海棠香很敏感,她入内时,他眸间明显顿了顿,莫名多看了她一眼。
    但她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脸。
    棠钰知晓对方在打量她,更不敢抬头。
    稍许,陈倏敛了目光,“出去吧。”
    这句话是说与文广听的。
    今日之事,不好上台面,谁都不会言明。
    文广朝着敬平侯恭敬拱了拱手,而后退了出去。经过棠钰时,低着声音哽咽了句,“姑姑稍后唤我”。
    棠钰颔首。
    屋门“嘎吱”一声从屋外阖上,棠钰本就冰凉的手心似落入深渊冰窖。修长的羽睫跟着颤了颤,强忍着鼻尖的酸楚,没有出声。
    桌案上的清灯从一侧照来,明暗相间照在她脸上,映出半幅清丽的侧颜。
    屋内除了敬平侯和她,没有旁人,她的呼吸都跟着紧张起来。
    对方迟迟没开口,应当自先前起,就一直在打量她,但是没有出声。
    棠钰也一直低着头。
    良久,陈倏开口,“过来。”
    “怎么不抬头?”他的声音温和而醇厚,却听得棠钰头皮发麻。
    棠钰低声道,“怕冲撞侯爷。”
    天家和皇后都见过敬平侯,她不需要看清敬平侯的长相是否有缺漏,稍后,忍一忍就过去了……
    陈倏淡声,“原来不是哑巴……”
    棠钰微怔。
    桌案前的人已起身,往内屋去。
    棠钰踟蹰了片刻,也伸手撩起帘栊,跟着入了内屋。
    屏风后,是窸窸窣窣的宽衣声。
    棠钰脸色霎时苍白,眼圈周围再次红了。
    屏风前,棠钰也伸手解衣,仅剩贴身的小衣时,屏风后的人走出,棠钰僵住,她不敢抬头看他,听他低声道了句,“可以了。”
    棠钰忽然会意,对方应当也同她一样,想尽早过去。
    棠钰没有再解脖颈后的系绳,锦帐外的灯盏只有微弱的光透进来,但锦帐放下前,她分明觉察他多看了她颈间一眼。
    他方才应该看到了她颈间的海棠印迹。
    她怕他记住,所以别过头去。
    “你有差事,我不为难你。”他的声音如玉石温润,指尖却冰凉抚上。
    棠钰颤了颤,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近,但没有办法,只能指尖攥紧身下的锦被。
    她没有同男子近亲过,但知晓初次会恼人得疼痛。
    她额头涔涔汗迹,他也未好到哪里去。
    “要停吗?”他似是觉察她整个人紧绷着。
    她摇头,总要过去的,忍一忍就能过去了。
    他其实不像想象中淸矍孱弱,肩膀宽阔,甚至,结实有力。
    她不敢问不该问的。
    她咬唇,浑浑噩噩里,分不清对方是温柔还是……
    棠钰不敢出声。
    临到结束时,他忽然俯身吻上她双唇。
    棠钰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方才尘埃落定,他应是不受控。
    他抬眸看她,目光深邃,略显探究。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沉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
    棠钰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浑浑噩噩里忽然生出害怕,又故作镇定,“此事逾矩,求侯爷留奴婢性命……”
    安稳回宫复命,她今日应当就能离京。但敬平侯若打听她的消息,宫中一定不会留她。
    棠钰下意识朝他看去,锦帐内灯火昏黄,她其实看不清他,但觉察他的目光朝她看来。
    第002章 缘由 棠钰鼻尖微红,眼泪……
    “是我逾越。”他似是有意压低了声音。
    棠钰意外。
    “宫中还有什么要问吗?”他再度开口。
    她如实道,“没有。”
    她其实不想去探究对方的意图,只想尽快回宫复命,“侯爷,奴婢该回宫了。”
    她说完,但发现对方仿佛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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