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棠钰睡着,修长的羽睫倾覆,睡颜也安静又好看,他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额头。
棠钰微微醒了,“长允?”
“睡吧。”陈倏没想到她忽然醒了。
棠钰撑手坐了起来,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
陈倏看了看一侧的铜壶滴漏,“子时刚过半个时辰,快睡吧。”
子时过了?
棠钰却仿佛更清醒了,原本就撑手坐起,睡眼惺忪,眼下凑上前,亲了亲他脸颊,“生辰快乐,长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的声音如清喉婉转,在子夜听来,温柔而动人。
他温声,“你知道?”
棠钰应道,“听范瞿说起的,生辰快乐,诸事如意。”
陈倏伸手拂过她发间,“方才如意过了……”
棠钰微楞,他吻上她嘴角,“还想再如意。”
棠钰还未反应过来,忽得被他抱起,她脚下凌空,只能揽紧他后颈,“去哪?”
他抱她去了耳房。
方才见耳房内有一面铜镜,他放她在铜镜前的小榻上亲近,棠钰面红耳赤,他在一侧,她的目光只能不时瞥向另一侧的铜镜处。
铜镜内的画面绮丽而让人不敢睁眼。
他一定是特意的。
她睁不开眼,极致的亲近里,他将她双手缚在罗带上,到最后,她整个人娇软在他怀中,他如意了。
他拥她,她累得连声音都不想出。
***
翌日起得稍晚些,同陈倏一道去祖母和舅母苑中,茂之远远叫了声,姐姐,姐夫。
棠钰才知道茂之也跟着一道来了。
昨晚陈倏除了折腾,什么都没同她说。
陈倏也看向老太太和杨氏,问候道,“祖母,舅母,正好提前了一日,我和茂之来接你们,路上方便些。”
有他在,老太太和杨氏的陌生感都要少许多。
老太太和杨氏是见他专程提前一日来接棠钰,知晓他们夫妻二人如胶似漆。
“一路还顺利吗?”陈倏礼貌问起。
杨氏扶着老太太道,“还算顺利,就中途惊魂了一次。”
陈倏和棠钰都知晓舅母说的是元城那次。
陈倏温声道,“没事了,什么蝼蚁鼠辈都不必怕了。”
棠钰余光瞥向他,没有吱声。
“你们呢,也顺利吗?”老太太也问。
陈倏笑道,“顺利,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想见的人也都见了,还提前回了江城,又提前来这里接祖母,舅母和阿钰。”
茂之也跟着一面笑,一面点头。
陈倏说完,陈惑上前,是说都准备差不多妥当了。
陈倏正好道,“祖母,舅母,先上马车吧。”
还要从华城到江城,黄昏才到。
“我要同姐姐,姐夫一辆马车。”茂之忽然道。
杨氏提起茂之,“懂事。”
他二人许久未见,至少也有不少亲近的话要说,他在怎么好?
杨氏才说完,棠钰却道,“没事,正好一处说话。”
她是怕了。
小别胜新婚,昨晚比新婚还吓人,他险些将她拆了,她眼下腿还是软的,她才不要单独和他一处。
棠钰伸手揽着茂之肩膀,温声道,“同我说说,你们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吧。”
茂之忙不迭道好。
棠钰坚持下,茂之和他们一辆马车。
陈倏心知肚明,也不戳穿,这一路茂之果然和棠钰说起见了谁谁谁,原本棠钰面前,陈倏也不准备避讳,倒是可以听听茂之这一路听了多少,记住了多少,不对的他纠正,遗漏的他补充。
大致,都是能说明白的。
棠钰也才知晓他们见了这么多人,难怪要单独离开,若是同她们一处,怕是连三分之一的人都见不全。
茂之叹道,“他们每个人都说,要姐夫一定带姐姐见他们,没有一个人例外。”
陈倏握拳轻咳,“没办法,都关心我婚事。”
棠钰知晓他是打趣话。
只是就连狗糖糖都听不下去了,一顿“汪汪汪”,陈倏抱起它,“才多久不见,你就对你爹这样?”
棠钰奈何笑了笑。
茂之又道,“等到江城,姐夫还带我去一道去给姐姐买了果脯……”
话音未落,陈倏打断,“诶诶诶,行了行了,这惊喜都被你讲没了……”
茂之赶紧捂嘴,他怎么忘了。
棠钰笑,“没事,我就听到了果脯两个字。”
陈倏揽她,“夫人喜欢的,当然要亲自去,才有诚意。”
许是因为有陈倏在,这一路马车上都觉得有意思了许多,和早前不同。
又见陈倏伸手揽了茂之肩膀,两人在说着什么,一幅轻松,信任,悠闲,又和睦的模样,棠钰心中滞了滞,她应不应当同陈倏说起小猴子的事?
棠钰有些为难。
最后,棠钰还是没有开口。
……
黄昏前后,马车抵达江城。
撩起帘栊,陈倏见江城中近乎能来的官员都来了。
“来,同我去见万州的官员,稍候我会同你说谁是谁,你跟着我就是,别怕。”他先下马车,而后伸手牵她。
以顾长史为首的官吏都在城门口迎候,见了陈倏牵棠钰上前,都纷纷恭敬拱手,黑压压的一片皆是躬身,“见过侯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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