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都知晓是夫人的弟弟,侯爷也一直带在身边,日后应当是要同侯爷一处。
万州府的官吏在一处,相互恭贺新春,各个都很精神,也见侯爷今日精神,比早前任何一次新春看起来都要喜悦的多。
晌午时候,官吏同陈倏一道在偏厅用饭,家眷们同棠钰一道在后苑的厅中用饭。
晌午的时间,棠钰回了苑中小寐。
女眷们在苑中听戏,聊天,嗑瓜子等等,等晚些回来的时候,点了出戏,而后有女眷煮茶,众人三三五五在一处说话,也都依次到棠钰跟前露面。
差不多临近黄昏,才去了正厅。
今日是初一宴,所以敬平侯府的正厅是开了,晌午前,范瞿和黎妈都在棠钰处帮衬着,到晌午过后,都去了正厅准备晚宴的事宜。
虽说是家宴,但人不少,所以也隆重。
陈倏同棠钰一日未见,见她在一堆女眷的簇拥下,也不怯场,反而一眼可见的耀眼和出众,陈倏上前牵她一道往正厅的主位上去。
“今日还好?”他轻声问。
“还好。”棠钰觉得至少没出乱子,也没丢人。
陈倏笑了笑。
他二人在主位上落座,家宴也算正式开始,陈倏举杯说了些恭贺新婚的画,又和棠钰一道先敬了众人一杯,而后就是顾长史领着众人祝侯爷夫人新婚大吉等等。
很快,家宴上觥筹交错,鼓瑟吹笙并着翩翩舞姿。
棠钰见他喝得有些多。
陈倏轻声道,一年就一次,平日里万州府上下都知晓他不饮酒,也不会有人敬酒,今日不同,初一宴是她露面的家宴,他要给她撑场子。
“放心吧,没多少。”陈倏其实是自己开心。
……
到家宴结束时,棠钰扶他回去,他是真喝多了,醉晕晕的,但是不怎么说酒话。
上了床榻,棠钰替他更衣。
因为喝得有些多,没让他去沐浴了怕着凉,就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和身子。
他其实醒着,看着她,也配合,就是晕晕的不怎么想动弹。
等她忙碌完,他一把将她扯进怀中,夫人,该睡了。
棠钰吓一跳,但见他应当快睡了,也没扰他,等着他睡着了,她再起来洗漱也成。
陈倏抱着她,相拥而眠,懒懒地,狗狗地在她颈间蹭了又蹭,“阿钰,离不开你怎么办?”
真的是喝多了……
棠钰顿了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后背,没想到真的有用。
他果真不闹腾了,安静睡过去了。
他五官生得很精致,尤其是睡着的时候,一眼看去,温和宁静,翩若谪仙,棠钰偷偷亲了亲他,他揽紧她,“偷亲我,夫人。”
棠钰又吓一跳,以为他醒了。
但其实,很快发现,他应当是在做梦。
棠钰心中唏嘘。
又至他鼻尖轻微呼吸声响起,棠钰侧身枕在自己手背上,看着他,也悄悄想,一直这么岁月安静就好……
***
翌日醒来,陈倏的酒醒了。
去耳房洗漱更衣,又和棠钰先去了祖母和舅母那头说会儿,稍后,陈倏便带茂之一道去议事厅。
他腊月末才回万州,除却第二日处理了些急事,旁的时间都没有花在万州的事情上,初一宴一过,差不多该陆续收心在万州的事务上了。
今日来的是顾长史和另外两个重要官吏,陈倏带了茂之一道。
茂之还小,做不了太多旁的事,一直在当陈倏的跟班,记东西,虽然记得不全,但大抵在耳濡目染。
而棠钰这里,范瞿真拿了府中的账册来给她,还有府库的钥匙给她。
府库很大,又分不同库,范瞿和棠钰商议先看一部分。
范瞿问了声,“夫人能看账册吗?”
他是担心她不会,他在一侧告知也行。
棠钰笑了笑,“会一些。”
但凡听到夫人口中的“好”,“会一些”,其实范瞿心中已经有底了,夫人都是谦辞,但若是真不会,夫人会直接说不会。
范瞿没有多打扰,就在一侧候着,夫人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他。
棠钰的确看得很慢,但账册这些她都会,她在宫中做到掌事姑姑,这些基本的东西都能过目。
她看得慢,不仅是因为明目和数目多,她又陌生,需要慢慢消化,还因为其中有些数字的数额巨大,她好震惊好一阵子,也会问范瞿是不是有问题,范瞿说没有,棠钰心中才微微怔了怔,难怪过往的天家要和万州联姻,万州府的府库她不清楚,但敬平侯府的私库竟然这么富庶……
但越是富庶,越容易被人惦记上。
怀璧有罪。
棠钰看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担心……
等看完这部分的账册,心中约莫有了数,范瞿领了她去看这一部分的府库。
因为有范瞿在,所以府库整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很容易和账册对上,不会让棠钰初次看的时候觉得一筹莫展。但是因为东西太多,棠钰又才看完账册,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有些吃力,但面前也能跟得上。
毕竟是偌大一个敬平侯府,范瞿也知晓不会这么快。
今日的主要目的,是让夫人大概看一看,知晓些大致就好。
棠钰越发觉得要学的东西很多。
但她好学,也不怕花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