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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思义嘲笑的哼了一声,“看来四妹迟早是当寡妇了,当初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我就不赞同,宋亭文一个教书匠,家里一穷二白的,你们都不听我的,这下好了,惹上这种事,自身难保不说,只怕还拖累咱们家。”
    “二哥!”严怀音皱眉看着他道。
    严思义撇了撇嘴,站起身踱去廊檐下逗鸟去了。
    第九章
    严怀音下午坐车去邮局发了电报,顺便捐了款,又带着熬好的人参鸡汤去医院,下了车嘱咐司机不用等她。
    严舒窈住的是单人病房,她才进门口,便见四姐一个人坐在床上低头哭。
    严怀音忙走进去,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边着急道:“四姐,你怎么了!?听说坐月子可不能哭的!”
    严舒窈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脸色苍白,眼睛却红得吓人,她一把抓住严怀音的胳膊,哭道:“五妹,亭文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出事了!?你们都瞒着我,都瞒着我!!”
    严怀音的胳膊被她的手抓得生疼,她也顾不上,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四姐,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严舒窈只是激动的摇摇头,一味的哭道:“我没法不激动,怀音,我听别人说了,进了那种地方的人,基本都死在里面了,我的孩子才出生就没有父亲了。”
    严怀音道:“你听谁说的?”
    “我刚才在门口走廊上遇见亭文的同事,才知道他出事了,同事说先被抓进去的范行章老师就已经死了。”严舒窈哭道:“怀音,我该怎么办?我们都不认识什么人,我怎么救他……”边说边哭,一脸绝望的模样。
    严怀音看了顿时有些不忍,忙道:“爸爸我们都在想办法,大嫂也回娘家找人帮忙了,这么多人,肯定能想到办法的,你别这样哭了,哭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真的吗?你觉得有希望能救得出来吗?”严舒窈顿时含着眼泪满带期望的看着她。
    严怀音安抚的点点头。
    严怀音慢慢劝了很久,看着她情绪稳定下来,吃了晚饭睡着了才离开。
    回到严公馆,严怀音把四姐已经知道四姐夫出事的事告诉了严家二老。
    严母唉声叹气道:“亭文这次估计凶多吉少。”
    严父也连连叹气,束手无策。
    严怀音坐在客厅台灯下出神,想起四姐伤心欲绝的眼神,想起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有宋亭文在乡下种田年迈的父母,他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她想了很久,提起话筒拨了二哥那天晚上告诉她的一个号码。
    电话没响多久就有人接听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声:“喂,您好。”
    严怀音捏了捏话筒,轻声道:“您好,我姓严,我想找一下薛先生。”
    “好的,请您稍等一会儿。”
    严怀音莫名有些紧张起来。
    话筒里传来渐渐清晰的脚步声。
    “严怀音小姐?”她心有一跳,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电话里听着比现实中低沉磁性,莫名的有些撩人,其实她一直有点声控情结。
    “薛先生,是我。”严怀音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回道,顿了顿,又忙道:“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
    “没有,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也才进家,严小姐这电话若是早打一点我就接不到了。”薛善很随意的笑道。
    严怀音抿了抿唇道:“我……有一件事很冒昧的想求薛先生帮一下忙。”
    “你说。”薛善马上道。
    严怀音没想到对方会那么果断,心头定了定,便厚着脸皮开口,说宋亭文上有老下有小,说他平时老实善良,说了很多理由,问对方有没有认识的人帮帮忙。
    说完后,严怀音才发觉自己好像说的有些啰嗦了,脸上不由一热,下意识咬了咬唇。
    电话中的他却一直耐心的听着。
    “严小姐这么紧张,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话筒里传来他的几声轻笑,通过滋滋的电流轻轻震动着她的耳膜,他回道:“没问题,明天你去医院看你四姐的时候,一定能看见你四姐夫。”
    “真的!?”严怀音又惊又喜,下意识道,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容易。
    “放心。”薛善弯唇道,“薛某才该感谢严小姐,前几日送来的字画,薛某实在喜欢极了,可我送你的字帖你又不收,还好如今能帮上严小姐的忙,这个忙帮上了能让严小姐这么高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严怀音道:“您能帮忙,我确实很高兴,也非常感谢。”
    “若我帮不上忙?严小姐又当如何?”薛善忽然道。
    严怀音微微一顿,“薛先生帮不上忙也是情理之中,怀音也能理解。”
    “真的吗?”对方却忽然淡淡道。
    “当然。”
    话筒里忽然就安静下来,这静默随着时间的流走,和电话里传来的淡淡的呼吸声,容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氛围。
    严怀音终于忍不住开口:“很晚了,那么我就不打扰薛先生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再跟我说半个小时可以吗?”
    严怀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惊讶的同时心头又有些异样的感觉,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顿了一会儿,才轻声解释道:“……我是怕打扰到您休息。”
    薛善道:“上次在玉佛禅寺,我问你信佛吗?你说你信,你可听过《佛遗教经》里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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