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薛善留在严家吃饭,饭桌上一大桌人,两个孕妇,大家都开心极了,就连病了一段时间的严父脸上都出现久违的笑容。
严二嫂怀孕了胃口反而变得很好,吃什么都香,严怀音恰恰和她相反,反应大,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薛善坐她旁边,随时关注着她,见她放下筷子脸色仍然不好,他自己也吃不下了,放下碗筷,关心道:“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外面买?”
坐在对面的严大嫂看在眼里,她没想到外面名声那么差的薛秘书会对怀音那么关怀备至,柔情体贴,想到整天在外面奔波做生意的丈夫,不由有些艳羡。
严怀音摇头:“我实在没什么胃口,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薛善颔首,站起身跟其他人打招呼,便小心翼翼的扶着严怀音回房,严怀音有些无奈的笑道:“你别这样,我又不是玻璃,一摔就碎。”
薛善笑,眉间的冷冽化成了温柔的光,低声道:“你怎么会是玻璃,你是奇珍异宝,不仅怕摔还怕偷。”
严怀音怕别人听见,有些害羞的看了周围一眼,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故意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撇嘴道:“肚子里这个才是宝呢,如今我这是沾了他的光。”
“错了。”薛善笑着摇头,“应该说是他沾了你的光,他要不在你的肚子里,他什么都不是。”
严二少爷吃了一碗饭,瞧见妹妹和妹夫离开的背影,眼睛微微一转,擦嘴站起身,想了想,拿起廊檐下挂着的鸟笼,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回到了严怀音的闺房,严怀音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推了推薛善道:“你不是急着去建宁吗?快去吧,免得误了火车。”
薛善和她同坐在榻上,拉住她推他的手,放在手里的摩挲,眼睛凝视着她 ,含笑道:“还早。”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伸手拥抱她,闻见她身上的幽幽的沉香味,心底很舍不得离开,两人自从上次燕城分开,已是一个星期未见,这才刚见面,又要分开,严怀音心底也莫名的有些舍不得,靠在他怀里,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他衬衣上的纽扣,想到早上帮他整理书房的时候,看见的那本从未见过的日记。
“如今时局紧张,我必须要亲自去跟大姐夫说一下,估计也就两三日就回来了,我让小吴派人守在严公馆,有时候事你可以找他,还有……”他附在她耳上,悄悄低语。
严怀音听了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薛善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尽量不要出门。”
他看了看手表,站起身叹气道:“其实留你在这里,我心里总觉得不安,还有外公,我还是打算带他走,若非你不能奔波,我是一定不能留你在这里的。”
严怀音觉得薛善有些多虑了,见他这样说,开口道:“我以为你同意外公留下来了呢,那你预备怎么把外公带走?”
薛善倏地一笑,“行了,我自有办法,你休息一会儿就起来吃点东西,我走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转身出了房门,正好看见严二少爷拎着个鸟笼走过来,不由笑着招呼:“二哥,怀音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严二少爷笑嘻嘻道:“瞧妹夫这话,可就太见外了。”
严怀音在榻上睡了一觉醒来,听到大嫂说薛善带着薛外公走了,不由笑了笑,有些好奇,薛外公这人十分倔强,自己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坐在桌边勉强吃着燕窝粥,有一口没一口的,看起来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严母和严大嫂一左一右的坐她旁边,严母担心道:“没胃口也要多吃点,不然你受得了,你孩子也受不了。”
严大嫂道:“我当初怀春林时刚开始也是你这样,老是犯恶心,一点胃口都没有,后来就好了,你忍忍就过了啊。”
严怀音心无可恋的点头。
严怀音虽然不能出门,家里人多,两个孕妇待在家里也不觉得无聊,严二嫂之前胃口好,严怀音见她近日也吃得少,看起来脸色也很差,关心道:“二嫂,你妊娠反应也大了吗?”
严二嫂黯然道:“怀音,你二哥在外面另置了一房,虽然现在很多官员都有二房,可我这心里总觉得梗得慌。”
严怀音吃了一惊,二哥那么大的人,她又只是妹妹,能管住他一次也不能次次管住他,只是没想到二嫂知道了,不过男人总不归家,女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想到对方还在孕期中,担心她思虑过重对身体不好,只能安抚道:“想是二哥在外面应酬被人误会了呢,二嫂,你别想那么多,如今身体要紧。”
严二嫂摇摇头,眼睛都忍不住红了起来,“不是的,这事是真的,他都已经在外面为那个女人买了一个房子,那个女人叫戴玉,是从蕙仙书寓出来的,我都知道的,你二哥经常在那个女人那里不回家,他们才像一家人,我反倒像个外室。”说着说着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严怀音掏出手绢递给她,心里惊讶不已,她没想到二嫂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二哥难道将那个戴玉赎出来了?她奇怪道:“二嫂,你怎么知道的?”
严二嫂擦了擦眼泪,吸了吸微红的鼻子,“我表姐告诉我的。”
向影心?她是记者,想必信息比较灵通。心里却觉得微微有些奇怪。
严怀音心里觉得这个二嫂挺可怜的,不由叹气道:“我让大哥管管他,我也帮你说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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