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院里其他的贵女们听到动静全都围了过来,场面十分热闹。
阮筝着宝蝉去打听消息,后者回来后绘声绘色和她描述了一番:“姑娘你是没瞧见,这陆姑娘实在口齿伶俐,把阮二小姐责问得哑口无言。若非长公主在旁边拦着,只怕陆姑娘都要动手打她。”
说完又觉得不妥,宝蝉一脸讪笑地捂住了嘴。
阮筝却不在乎地摆摆手:“你继续说,别停。”
反正封瀛已经走了,这屋里就她们两个,她也懒得在宝蝉面前装作跟长公主母女感情很好的样子。
宝蝉得了鼓励便继续道:“实在吵得太凶,连长公主都有点弹压不住。陆姑娘骂阮二姑娘无耻,气得长公主嘴都歪了。只是这事儿闹得太大,太后娘娘也知道了,这会儿把她们几个人都叫来了慈宁宫。”
阮筝一听这话便再也坐不住,说什么也要去正殿凑热闹。宝蝉自己也好奇,便跟着一道去了前面正殿。
两人躲在屏风后头,悄悄地探头张望,只见正殿内坐满了与此事相关的人,除了陆善沅和长公主母女外,竟是连小皇帝和封瀛也都到了。
小皇帝一见着陆善沅便同她吵了起来,全然不顾兄长和母后还在再场。
陆善沅胆子也大,这会儿又是一肚子的委屈,也懒得管对方是五九之尊,气得别过头去不理他。
封汲便急了:“你同我把话说清楚,究竟是不是你救了我?”
陆善沅瞪他一眼:“不是,成了吧。”
“你这说的就是气话了。朕是一国之君,这事儿岂能是笔糊涂账。若真是你救的朕自然会赏你,可若不是你救的朕也不会放过你。”
“怎么,你还想治我罪不成?”陆善沅一转身叉药望向他,表情丝毫不怵,“早知你这般不辨是非,当初我就该让你躺在那里,谁管你是风吹还是雨淋。或者就把你扔在茅屋里,也不必日日送吃食给你,省得你总是嫌三嫌四,我家的点心是不如宫里的好吃,委屈您了。”
封汲被这么抢白一番也不恼,倒是郑太后心疼儿子有点看不过去了,轻咳两声刚要开口训斥,就被小皇帝拦了下来。
“母后莫急,这事儿先让儿子问个清楚才是。再不济这陆姑娘也曾给儿子送过吃食,虽说她府上的点心确实不怎么样。”
“你!”陆善沅简直要气炸,奈何对方乃是天之骄子,她仗着父兄的功劳放肆了一回,却也不敢再过分下去。
惹恼了太后,说不定要吃板子的。
可一想到自己受的委屈便眼眶发红,眼泪一滴滴地不住往下落。
封汲一见不由急了:“你、你莫哭啊,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我、我也没说要治你的罪啊。”
第53章 恩典 有我在,你放心。
郑太后看着眼前的情景, 无奈地把头撇向了一边。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清楚,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哪怕当了皇帝也永远改不过来。
从小到大都是个面团子, 偶尔发脾气也不过就是惹毛了嚷嚷两句。看看现在一见着女儿家流眼泪就六神无主, 哪里还有个一国之君的样子。
难怪封瀛现在还没把朝政全交到他手里,确实他也胜任不了。
只是朝堂之事有他六皇兄辅佐也就罢了, 往后立了皇后纳了嫔妃,一个两个哭哭啼啼的他就没了法子, 那这后宫成什么了。
耳根子太软的人身边定是要有个能立得住的人才是。郑太后一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陆善沅一眼。
这姑娘出身不低, 父亲是如今朝中地位最高的武将镇国将军, 且他家与摄政王向来交好, 可说是整个大邺的左膀右臂。
而她的四婶则是乐平公主,所以陆家也算是皇家姻亲。
这样的姑娘家世没得挑, 姑娘自个儿长得也是白净可爱又不失英气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张嘴实在能言善辩。
虽说皇后乃六宫表率需端庄持重,但太软和的性子显然也是管不住后宫的。还真就需要一个像陆姑娘这样口齿伶俐的,才能管束住所有人, 免得有人心高气傲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郑太后这般一想, 先前对陆善沅莽撞的不满便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考量过后的权衡与计较。
娶了陆善沅便是有了镇国将军这一脉靠山, 往后她儿子屁股底下的皇位便坐得愈发稳当了。
太后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行, 脸上便带了几分笑意,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和软了几分。
“哀家不是要治陆姑娘的罪, 只是皇上也知这事儿兹事体大, 还是该弄清楚为好。若当真是陆姑娘救了你,哀家自然是要重重有赏的。”
底下坐着的长公主一听这话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是宫中长大的人,自然清楚这些人说话的弦外之音。方才太后还是一副中正明理的模样, 这会儿话里话外却都已偏向了陆善沅。
这是打量着陆家比阮家更有利可图,动了换人的歪心思了?
长公主不免有些着急,起身冲太后行礼道:“娘娘明鉴,这事儿确实须查个明白。我家茱儿不能这般平白无故受人冤枉,还请娘娘为她作主。”
郑太后不想当众得罪长公主,于是敷衍地笑道:“这是自然。只不过如今两家姑娘各执一词,哀家也分不清谁对谁错。这事儿还是得有第三人来说更为合适些。皇上既也在事中,不如你来说说当日之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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