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说:“你不是羡慕别人过生日吗?”
江阮不服气:“谁羡慕……?”
谢时屿:“没别的了,吃蛋糕么?”
江阮:“……”
谢时屿:“你跟我去北京,我照顾你,每年给你过生日,行不行?”
“卡!”场记打板。
谢时屿放下那个蛋糕。
道具组买的是真蛋糕,正好拍完这场就中午了,拆开盒子每人分了一小块。
“你怎么不吃?”谢时屿问江阮。
江阮摇摇头,“不太想吃甜的。”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
“很早以前了。”江阮讪讪地说。
*
江阮是六月一号的生日。
他都不太好意思告诉同学,每次都被拿来开玩笑,什么儿童节啊。
恰好今年在周末。
他能待在家。
谢时屿浑身的伤都好利落了,幸好没被打毁容,只是发鬓旁边留了一道很浅的疤。
他去蛋糕店订蛋糕,店员笑着问他:“家里有弟弟妹妹啊?”
“给我家的小孩。”谢时屿嘴角也勾出笑意,撑着柜台,修长的指尖轻敲了下玻璃台面,“要这款。”
拎着蛋糕去江阮家的时候,江阮还没睡醒,还是奶奶给他开的门。
“这么怎么懒啊你。”谢时屿把蛋糕放客厅,去他房间,隔着夏凉被搂他,低头亲他的嘴巴,忍不住笑,“起来过节了宝宝。”
“你好烦。”江阮脑袋一沉,没睡醒的时候很迷糊,脸埋在他手心里接着睡。
谢时屿俯身抱紧他,鼻尖埋在他颈侧,闻到睡衣上很清淡的皂角味。
“你们好学生不都应该天不亮就起来看书吗?”谢时屿低头说,“然后一直看到晚上天黑,再熬个夜。”
“嗯嗯。”江阮困得随便敷衍。
谢时屿扒拉他衣领,“你那根红绳呢?”
江阮指了下书桌,“奶奶让我换根新的,我还没换。”
谢时屿站起身,叼了根烟去给他串那根小破绳,其实几分钟就弄好了,就是上面那个结不太好打,不容易弄好看,谢时屿还是之前陪江奶奶住院,没事儿干跟着学的。
“生日快乐。”谢时屿重新给他戴上。
江阮这下不好意思接着睡懒觉了,害臊地坐起来。
中午奶奶想做一桌菜,留谢时屿在家吃饭,谢时屿起身过去帮忙,江阮被他俩哄着出去玩。
“那我要骑你的摩托。”江阮趴在厨房门口,探头进来说。
谢时屿挑眉,“你上次不是怕摔吗?”
“就是,骑什么骑,不许去。”奶奶也说。
江阮不乐意,撇撇嘴,跟奶奶说:“为什么啊,谢时屿能骑,我怎么不能?”
奶奶说:“小谢这么高的个子,骑个摩托怎么啦?你什么时候也长这么高,骑马我都不管你。”
谢时屿闷声笑。
江阮跑过去,冲他后背顶着撞了一下,谢时屿竟然没损他,还回头揉了揉他的脑门。
要是能一直留在那个夏天就好了。
江阮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端着小碟子吃蛋糕,脚踩在谢时屿腿上,等谢时屿给他把相机修好。
谢时屿偷拍了他的脚。
脚踝白皙纤瘦,线条蜿蜒到小腿,秀气漂亮。
“江阮!江阮在不在,给老子滚出来!”
防盗门被猛地踹了几脚。
谢时屿按住江阮,起身过去开门,懒散地说:“谁啊?”
江阮的叔叔江睿赌博成性,曾经还被抓进去蹲过几年牢,出来照旧,家底跟身体都被掏空了,欠了一屁股赌债,成天上门管江阮要钱。江阮前几年还小,又怕他要不到就去找奶奶,给过他小几千,但压根没用,对赌徒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后来再也没给过他一分钱。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找江阮,让他出来。”江睿一双眼浑浊不堪。
江阮的爷爷是省话剧团的演员,奶奶年轻时唱京剧,生病嗓子稍微有点倒了之后,也去当了话剧演员,所以从小都更偏爱江阮的父亲,听话懂事,当导演后拍的处女作上映时还火了很长时间,算是演艺世家。
江睿就截然相反。
让人操碎了心,毕业后骗家里想做生意,结果拿走家里一半积蓄去炒股,赔得血本无归。
“他拍电影不是更花钱吗?成百上千万往里砸。”江睿嗤之以鼻,“我花了这么点儿,你们就心疼?这次是我运气不好而已。”
直到江阮父亲去世,江睿还惦记着他那些老相机,想偷拿几个去卖掉,有些收藏价值高的,市面上少说几十万。
没想到江阮竟然直接报了警。
江睿怒火上头,把偷走的那些相机全都搬到江阮面前,砸了个稀巴烂。
算是彻底决裂。
“你还是跟我聊吧。”谢时屿无所谓地说。
江睿挨过谢时屿的揍,不敢跟他硬来,但追债的那边实在躲不过,他今天出去也是死,索性再赌一把,埋头就要往里闯。然后被谢时屿当胸一脚踹开,后背干瘦的骨头撞到走廊铁栏杆上,肋骨都好像断了几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滚。”谢时屿蹙眉。
谢时屿虽然对谢父那些生意毫不关心,但也听过不少生意场上赌博赔到倾家荡产,欠债无数,最后沦落到全家如同过街老鼠,东躲西藏,要不然索性自杀,留了一屁股债给家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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