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不需要来剧组。
助理许镜替他收拾好东西上车,舒坦一笑,终于解脱似的蹭着鼻尖说:“谢哥,你可算暂时离开这剧组了,你再不回公司,南姐真的要疯,咱们那边还攒了不少通告呢,先去哪个?”
谢时屿恹恹地瞥了眼通告单,毫无兴致地收回视线,放下车窗望向片场的方向。
剧组还没收工,江阮也在那边拍戏,穿了白T恤和运动短裤。
低头无比认真地看剧本。
都已经背下来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看的。
谢时屿皱眉。
也不打算过来暂时跟他告个别吗?
江阮听见谢时屿的助理在收拾东西,也知道他之后一段时间不在,甚至那辆眼熟的梅赛德斯开到片场外时他余光也察觉到了。
但是没想到谢时屿上车后没走,就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堪称下|流露|骨地描摹过他的脖颈和脊背,逡巡到他白皙的小腿和脚踝,盯住他艳丽漂亮的侧脸,刻过他眉眼,最终落到他喝过水后湿红的唇上。
江阮浑身紧绷,快要烧着了,神志不清间觉得像是被人从头到脚强迫性地吻了一遍,实在受不了,回过头,咬了下牙,犹豫地朝他摆手。
下一秒,车窗唰拉一声,升起关严。
那辆梅赛德斯转眼间开离了巷道。
江阮脱力般地靠向身后的墙,手机却又突然一震,下意识又站直了。
【谢时屿】:下周见。
江阮:“……”
他要疯了。
江阮又去冲了把脸,才冲凉发烫的脸颊和耳根,回去接着拍戏。
楚听冬离开之后,钟寻也离开了那个家,翻出行李箱装好自己所有东西,去彻底住校了。
没人拦他。
他开始闷头读书,为了一道题熬夜计算到凌晨两三点,戒了烟,不再去网吧,他终于做到了楚听冬希望他做到的样子,才发现,这玩意儿好像也没那么难啊?之前他怎么就不行呢,让他总是在为他担心。
镜头补拍到差不多,江阮就先去参加《最佳拍档》的先导片录制。
这档综艺很损,嘉宾事先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节目组新一季的安排,江阮他们有一次睁开眼就被送到了一艘游轮上,那期还是悬疑惊悚背景,漂在海面想跑都没地方可以去。
江阮回到燕宁市区后,先去跟几个相熟的朋友吃了顿饭,然后去洛新那边看了眼他的小鹦鹉。
“天都黑了,你要不就在我这儿住一晚?”洛新说,“你家都几个月没人住了,现在也来不及收拾,估计到处都是灰,怎么睡啊?”
江阮心想也是,话一出口,却说:“还是算了,我去酒店住一晚就行。”
翌日,晴朗无云,凌晨六点多江阮就收拾好出发去节目组,换了方便活动的T恤和牛仔裤,等他上了节目组的大巴车后,才发现多半嘉宾竟然都已经到了。
“欢迎回家!”离车门最近的女生笑着拿圣诞彩带喷了他满身。
江阮也跟着笑,摘掉肩上的彩带,说:“好久不见。”
新一季节目,第一期请了包括江阮在内的五位常驻MC,旁边拿彩带喷他的那个长发女生,叫雪樾,曾经跟江阮还是同公司的,不过出道后没多久就爆红,解约换老板了,这几年没接到什么合适的新戏,风头渐弱。
除了常驻MC,还有几位也比较眼熟,都是最近热门剧的演员,话题度很高,一对在戏里饰演情侣,另一对是姐妹。
所以车上目前所有嘉宾加起来,五男四女,并且一眼看过去已经组成了四组,只有江阮一个人落单,他这一季的搭档肯定就是那个还没来的嘉宾了。
旁边的男工作人员见又来了一位嘉宾,扭过头递给他一张卡片,笑着说:“江老师,这是节目组给您的行程介绍卡。”
“谢谢。”江阮伸手接过去,镜头就在不远处,他知道在拍,就眨了下眼,轻声念,“亲爱的拍档,欢迎来到崭新一季节目,你们是H大的二年级学生,在这个暑假相约去附近的海岛自助游,这片诡谲的海域上,你会邂逅的是海妖还是爱情?是愉快返校,还是无人生还?”
江阮遗传了奶奶的好嗓子,清透甜润,又很有少年感,硬生生把一个恐吓信似的卡片念得温柔辗转。
“所以我呢?怎么你们都组好队了,我亲爱的拍档是谁?”江阮看到摄像头关了,趴在椅背上回头看他们,开玩笑问。
“咦?”雪樾惊讶,“你不跟谢老师一组吗?”
江阮愣了下,不敢确信,低声问雪樾:“谢老师会来吗?他好像不参加真人秀,你听导演组那边说的?”
谢时屿不参加真人秀已经是圈内默认的事情,甚至这几年他连电视剧都没有拍过,极少数拍过的,都是明摆着的爆剧,主要投入都在电影圈,每年稳定产出几部影片,包揽了不少年度奖项。
“没有呀,”雪樾揶揄地说,“我以为你男朋友跟你来拍综艺呢。”
虽然没有别人听到他俩低声的对话,江阮还是控制不住红了下耳根,小声求饶:“好了,我还是等我搭档来。”
江阮话音刚落,大巴车的车门再一次打开,他抬头看过去,愣在了原地。
“天哪,谢哥!真的是你!我们刚才还在猜最后一个嘉宾是谁呢!”有个男嘉宾迅速反应过来,心想这次算是来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