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有点曲折,但还好谢时屿凑够了买电影票的钱。
江阮抱着爆米花和冰可乐坐在电影厅里的时候,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谢时屿在他身旁坐下,低声跟直播间观众打过招呼后,暂时关掉直播镜头,他才簌然红了下脸。
“现在开心么?”谢时屿趁着灯都熄灭,指尖摩挲过去,握紧了他的手,在他耳边低笑。
“……嗯。”江阮红着脸点头,那双眼睛在漆黑的电影厅内,好像比燕宁所有月色都明亮。
电影已经开始,谢时屿就没出声,掌心拢在他身后,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突然偏过头凑近,朝他脸上亲了一下,江阮被亲得发懵,他却已经转了回去,嘴角还勾着笑意。
这期综艺录完,江阮接到一部新的电影邀约,导演邱明柯,片名叫《擒贼》。
是双男主戏,邱明柯同时邀请了谢时屿过去试镜。
江阮在电影中要饰演的角色是一个被电视台辞退、落魄的小记者廖时,他在采访过程中发现一桩案子大有蹊跷,但部门主任拒绝深究,甚至点头直接发表了那则匪夷所思的报道。
他为这个闹了几次,成功被开除。
而谢时屿饰演的,则是那个“贼”,一个刚被释放出狱的二十二岁男生,梁飞。
为了这部戏的拍摄,邱明柯要求江阮去当一个半月实习记者。
他亲自给江阮安排了去处,燕宁电视台,一档在当地算是大热的法制节目。
江阮为了拍戏从不怕辛苦,只是去实习熟悉记者工作流程而已,他翌日就拿着临时工作证过去。
负责带他的那个记者叫骆争。
电视台的实习工作很忙碌,江阮完全将自己当成是一个刚毕业的实习记者,派下来的一切任务都及时去做,同时也记得自己是为了拍摄需要,因此经常留下来加班加点学习。
谢时屿下了戏,有空就会去电视台等他一起吃晚饭。
“哥,”江阮低头吃抄手,不小心被辣油烫到,拧了下眉毛,然后跟谢时屿说,“我晚上可能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别等我。”
“忙成这样,”谢时屿倒了杯茶推过去,随手刮了下他脸蛋,挑眉不满地问,“几天没好好睡觉?”
江阮红了下脸,小声咕哝,“才三天。”
他去实习到现在已经二十六天了,不过最近几天赶上台里活动,才忙到脚不沾地。
谢时屿不吭声,没搭理他。
“……”江阮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耳根更烫,叫他,“老公……”
“你是不是以为……”谢时屿轻啧一声,正想开口,江阮的手机就响了,他就暂时没出声。
江阮临时接到一个任务。
青桐街一个小区,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现在要去做采访,但事发突然,人手不够,骆争就只能叫他去应个急。
反正江阮去实习,也是他上司批准过的,说过可以拿他当实习记者使唤。
“好,我马上去。”江阮饭都没吃完,背上单反,拿起录音笔起身就走。
走出去一步,又突然回头,脚步匆匆,一把拽住谢时屿的衣领亲了他一口,脸颊微烫,指尖熨帖地抚平他衣领褶皱,说:“哥,我明天有空就去片场找你。”
谢时屿开来的车有点扎眼,江阮没让他送,跟同事坐台里的车过去。
他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案发现场,满地血泊浸泡着一把水果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警方正在调查,杀了人的少年名叫周意,已经被扣上手铐,即将带回拘留。
他母亲濒临崩溃,满脸泪水,被人搀扶着直不起身。
这只是案发当晚,简单调查了一下情况,并没有做什么采访。骆争让江阮拿着设备待在车旁,说:“你先在这边等一会儿,别乱跑,把东西都看好了。”
“嗯。”江阮点点头。
他跟着骆争只出过三次采访,前两次是燕宁旁边的乡镇,有个比较大的家族在闹遗产纠纷,他们主动找上节目组希望调解,这一直是节目组的一个栏目环节,江阮帮忙录制。
这次就是第三次。
回到酒店后已经是深夜,江阮困得睁不开眼,翌日再去台里时,听说骆争要将昨晚那个案子做一项长期的追踪报道。
骆争昨晚不允许他跟随,但江阮也从周围邻居口中稍微听了点来龙去脉,好像周意是杀死了他继父,他继父在业内是赫赫有名的医生,风评极好,他听到不少人骂周意不是东西。
最让江阮在意的是,这一个月来,是这家发生的第二起案子,就在五天前,周意的姐姐周玲跳楼自杀。
他回到台里,就去翻找上周的报道,发现同样是骆争采访编纂的。
“江阮,这几天你跟我出去。”骆争敲办公室门找他。
他手下另一个实习生请了病假,正好江阮还得在这边留小一个月。
骆争对江阮还是很客气的,毕竟江阮正当红,就算来实习,又不是真的实习生,他得罪不起,只是他比江阮大一点,还同在燕宁一中上过学,算是学长,就相处不太拘谨。
“好。”江阮点头,装好采访要用的东西就跟着骆争出去。
但这一次,包括之后几次对周意和他母亲的采访,骆争都没允许江阮留在现场,只让他待在车旁,或者采访区域外帮着拿东西,或者做一点零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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