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女儿一日比一日消沉,顾雪兰天天带着顾倩求医问药,好不容易治好了,过段时间又重新长了出来。
坑坑洼洼的痘痘和痘印让顾倩失去自信,抑郁了很久,话唠的她变成闷葫芦,爱吃东西的她日日忌口。
高二那年,顾倩自嘲说“人丑就要多读书”,而后终日埋头书籍,不再用心打扮,虽是考上了不错的大学,却得了近视眼。
这是顾雪兰心头放不下的另外一件事。
她不想女儿和梦想背道而驰,不想看她再和以前一样为生计所迫,做着不开心的工作。
不想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强打开心,却每晚都摸着小时候的照片,为外貌而自卑,为没机会实现的梦想流泪。
顾雪兰慢慢地用毛巾擦着女儿又软有柔顺的头发,和顾倩讨论未来的规划,探讨流行明星,以及各种和演员有关的内容,推心置腹。
窗外风刮过,响起呼呼的声音,奈何怎么也吹不冷一室温暖。
见时间差不多,顾倩的头发也干了,顾雪兰赶着她去洗漱睡觉。
一个星期后,顾杳的户口正式归属在顾雪兰名下,成功脱离黑户身份,在法律上拥有了妈妈和姐姐。
与此同时,顾雪兰也找好了房子,正式离职,收拾东西搬家。
离开前她找了刘慧,给她送了些礼物,感谢刘慧之前对两个孩子的照料。
新家离镇上知名的宝进街不远,踩着单车五分钟便能到达。
仍旧是二居室的构造,双阳面,被顾雪兰提前打理得干干净净。
顾倩特别满意新家,比之前住的地方要宽阔明朗,缺点就是上学的时间变长了。
但其实也没多久,步行十分钟就能到了。
顾雪兰考虑过顾倩上学的问题,租房房东的大女儿恰好在子弟学校就读,顾雪兰和房东说好了,让她们一起结伴上学。
为了找到满意的租房,顾雪兰用尽了上辈子经验,提前做了地点筛选,又是打听又是送礼,足足跑了五天才找到这处。
新家里,顾雪兰把顾杳抱到木沙发上。
“杳杳,想不想去幼儿园?”终于忙完这一阵,顾杳的户口也下来了,该让她上幼儿园了。
从小胖墩那听说过幼儿园,顾杳嘟起小嘴,坚定摇头,抱住顾雪兰的腰,“杳杳喜欢妈妈,想一直和妈妈一起。”
顾雪兰揉揉顾杳头上扎起来的两个小天线,“可是妈妈要干活,如果忙起来,可能来不及看我们杳杳宝宝了哦。”
顾杳抱着顾雪兰腰不放,小脸蛋紧紧贴着顾雪兰的衣服,抬眸看向她。
“杳杳不怕,杳杳学的东西和沈老师哥哥一样多了,已经是大朋友了呀。”
顾雪兰把顾杳抱到腿上,耐心地说:“妈妈也觉得杳杳是大朋友了。那你知道大朋友都去做什么了吗?”
顾杳小手握住顾雪兰的食指,“杳杳不知道。”
“你的沈老师哥哥,有没有和你说过幼儿园呢?去了幼儿园后,就可以认识很多小伙伴,还能学会很多知识,成为优秀的大朋友。”
顾杳玩着顾雪兰的食指,不想给妈妈添苦恼,安静了好一会,皱巴着脸答应,“好吧,杳杳去幼儿园。”
当天上午,顾雪兰带着顾杳去家里附近的幼儿园考察,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越看越不满意。
顾杳正是养身体的时候,这些幼儿园的伙食不及顾雪兰的要求。
环境上也不是很满意,午休的地方挺简陋的。
好在老师温柔有耐心,幼儿园里的小朋友看上去都很活泼可爱,她也可以随时去看望。
这已经是镇上排得上前列的幼儿园了。
顾雪兰暗下决心,她一定要快点努力,搬家去羊城,让顾杳拥有更好的条件。
和园长商量好入学事宜,顾雪兰带着顾杳回家,路过供销社的时候定住脚步,买了个餐盒。
顾雪兰早上在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牛杂,还买了做牛杂的香料。
带着是准幼儿园小朋友的顾杳,顾雪兰在厨房里认真清洗牛杂。
顾杳凑到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见到顾雪兰拿什么就问什么。
“妈妈,杳杳也想玩。”
顾雪兰见她看得有趣,索性挑了个比较干净的,递给顾杳,向她示范清洗方法。
顾杳洗得非常认真,满手都是水,凉嗖嗖的。
顾雪兰虽然不嫌她碍事,但看见她小手被冷水冻得发红,还是低头说道:“杳杳,姐姐的玩偶一个人好孤单,所以妈妈拜托杳杳一个任务,你去陪它玩好不好?”
“可是妈妈一个人在这里也很孤独呀?”顾杳歪头,湿漉漉的手偷偷擦了擦裤子。
顾雪兰一愣,眼睛差点又起雾了。
这真是,人活得太久了,太容易感动了。
在顾杳的软磨硬泡下,顾雪兰没有再赶她去玩,任由顾杳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白萝卜是牛杂的精髓,配合调味适当的卤汁,能够完美地压下牛杂的骚味,却又能保持住它们各自特别的味道和口感。
做慈善项目失败之后,为了澄清洗钱的骂名,她们奔波许久,花光了钱,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到了退休年龄,顾雪兰没法再做会计赚钱,家里的钱也花光了。
幸运的是顾雪兰一直在做菜这方面有所研究,她向弟弟借了钱,花钱学做牛杂,并自己上手尝试改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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