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在街上走着,顾杳新奇地看看这看看那,感觉哪里都是新鲜的。
顾倩牢牢抓着妹妹的手,小嘴不停地和顾杳说着话,介绍各种美味小吃,说得自己都口水直泛。
“姐姐,那里好多好多人呀!”顾杳伸出小食指,指着前方不远处。
她们现在到的地方已经有些偏僻了,可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人在排着队。
“要不要过去看看?”顾倩低头问道。
想起自己画的画,顾杳灵机一动,蹦哒着说道:“杳杳知道了,是妈妈!姐姐,是妈妈呀!”
顾倩有些犹疑,“是妈妈吗?”
“肯定是的!”对妈妈很是信任,坚信东西一定能卖得很好,顾杳握着小拳头,眼神特别坚定地回答。
顾杳如此确定,顾倩不由得也相信了起来。
也是,妈妈的厨艺那么好,肯定是大卖的!
姐妹俩怀着这肯定是妈妈摊位的心理,悄悄地走过去凑到一旁。
看清摊主,顾倩差点叫出声,她赶忙用手捂住嘴,“真的是妈妈!”
“嗯嗯!”顾杳激动点头,头上那根睡觉时被压翘的小呆毛跟着不住晃动。
“妹子,昨天我来你这买牛杂,吃了人倍精神,干了一早上的活,有力气得很。”阿生付了钱,看着顾雪兰给他装了满满四大碗牛杂,继续说道,“而且奇了怪了,我媳妇也说她精神了一早上,昨天就没有算错帐过。”
顾雪兰客气地回道,“吃饱喝足,人就有精神了嘛。”
不过说来也奇怪,阿生已经是第六个和她反馈吃了之后特别有精神的了。
和他说话的那会儿功夫,顾雪兰已经把牛杂给装好打包,递给阿生。
阿生接过牛杂,哼着小曲扭头,瞧见两个机灵的小女孩,她们伸着脖子望摊子看,那动作竟是一模一样的,好玩极了。
“妹子,瞧,你这香得孩子都凑过来了。”阿生指了指那两个女娃,笑着摇头。
顾雪兰笑笑,抬头朝阿生指的方向看了眼。
对上妈妈的眼睛,顾杳小嘴一咧,朝顾雪兰挥挥小手,笑得眼眸弯弯。
买东西的人这么多,妈妈只有孤零零一个人。
顾杳转了转眼珠子,“姐姐,我们去帮妈妈好不好?”
看见姐姐点头,顾杳拉着顾倩的手,哒哒跑到顾雪兰面前。
既然来都来了,顾雪兰便让顾倩帮她收钱。
顾倩性子随了顾雪兰,动作利索,很快就熟练起来。
没有被分配到任务,不愿落于人后,顾杳决定自己找事做。
问题是她还没有顾雪兰腿根子高,顾杳的手够不上铁皮车,根本没有大展手脚的空间。
她皱着小眉头,思考着解决方法。
要是她能够变高点就好了。
旁边的摊主是买豆浆和油条的,顾雪兰来了后,人流一下子多了起来。
有人见牛杂的队伍太长,会先在他这买点豆浆再去排队,带得他生意都好了不少。
这会儿正好没人,摊主揣着手,颇有趣味地看着顾杳,见她人小鬼大的机灵模样,不禁觉着好笑。
“小不点。”摊主朝顾杳招呼一声,推了推自己平时歇息用的小凳子,“给你。站这上面,你就比那铁皮车高了。”
顾杳抓着衣角,眼神清澈,“可是这样子的话,会踩脏的。”
摊主摆摆手,抓起小凳子,放到顾杳脚边,“给你站就站,俺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脏。”
顾杳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叔叔,搬着小凳子到了铁皮车的侧边,帮忙把餐盒递给顾雪兰。
两个懂事的女儿在侧,顾雪兰的神色变得温柔,动力满满地剪着牛杂。
不远处,一个发型邋遢的男人路过。
他身上是一件洗得发旧的绿色军大衣,里头的棉已经结块,根本挡不住粤省冬日直钻骨头的湿冷。
呦?什么稀奇摊位这么多人?
纵使没有钱,热闹也是要凑的。
他哆嗦着步子走近,忍不住吸了口空气中的香气,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等看到摊位上的人,男人眼神都凝固了。
这不是他大嫂吗!她应该在厂里做着会计才对,这会儿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本想喊一声顾雪兰,男人突然定住,眼神落到顾雪兰身旁女孩的脸上。
这小女孩,怎么说也得有三岁了。
好你个顾雪兰,一声不吭辞工作改嫁!
男人恨恨地剜了一眼顾雪兰和顾杳,低头离开了。
顾杳似有所查地朝男人离开的方向瞅去,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转头继续把餐盒递给顾雪兰。
买牛杂的队伍逐渐变短,锅里的牛杂也快要见底了。
时冬雪带着女儿柳欢欢来了宝进街,早上起床后只有白粥和肉包子吃的柳欢欢一下子就消了气。
她天天在家都是吃这几样,嘴巴都快吃腻了。
尤其经历了昨日顾杳午餐对比之后,柳欢欢一见那白乎又寡淡的粥,便撅着嘴,眼里泪珠子要掉不掉的。
时冬雪没法子,怕这小魔头晚点又撒泼,只好带着她去宝进街,顺便给还在睡觉的大女儿也带份早餐。
柳欢欢鼻子灵得很,老远就闻见了熟悉的香味,小肉手拉着时冬雪往香味源头直冲。
到了牛杂摊位前,柳欢欢缠着时冬雪过去买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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