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店中来了人,忙迎上前:“老丈来得不巧,眼下早食刚过,午食又未到,若是累了,便先坐下歇歇脚吧。”
又招呼着青团上了大麦茶:“没甚好的茶水,老丈见谅。”
“娘子且忙自己的去。”老者没什么架子,只好奇的看着摆在柜台上的餐盘。
后面跟来了个面无白须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进来后先是打量了周遭,而后对老者轻声道:“您莫乱来,这等大油之物不适合您的肠胃。”
“讲究那些作甚?”老者吹胡子瞪眼的:“你不坐便出去转转,我是要等小娘子家的饭食的。”
这家的菜他未曾见过,来都来了,又怎能不吃?
那名怀吉的仆从弯了弯腰:“陪您便是,可莫赶人走。”
老者这才满意抚须,道:“这家倒也干净,一道儿留下吧。”
怀吉提醒道:“您和人约好了的。”
老者转头看他:“认识了大半辈子,叫他等一等又能怎的?”
怀吉听了只能作罢,正要去问问那小娘子饭食何时好,门口便路过了一个熟人,忙上前:“希仁!”
乔妹儿听得外面的动静只瞄了一眼,从罐内取了些乌梅,打算熬一熬乌梅茶,转了身,却发现店内的两个客人早已走了。
青团咬了咬下唇:“好容易来俩,结果都走了!”
乔妹儿有些好笑:“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这般多,到了午间的时辰,总能逮着一两个的,人只要来了,你家娘子就有本事靠手艺把人留下。”
旁人的来去自有旁人的自由,倒也不必太过在意。
正说着,门口出现一拉长的身影。
赵妈妈进来便四处打量了一番,而后欲拉乔妹儿的袖子,“小娘子今日这买卖可好?”
乔妹儿躲开了她的手,声儿淡淡的:“托街坊们的福,今日早间的馒头卖得不错。”
福云巷中她熟悉的人家不多,但眼前的赵妈妈绝对属于遭人厌的那一挂。
打从上次拦路事件过后,乔妹儿就一直避着赵妈妈,懒得跟她掰扯。
总不能因为言语之间这点不悦就把人怎么着,再加上对方年纪大了,碰碰撞撞的容易被讹,倒不如远远避开。
只赵妈妈心底里打的就是骗人的主意,瞧着乔家就一孤女,又想着打出自己的名头,竟也三番五次的过来纠缠。
这会子她非常不客气的自倒了杯茶,小眼睛一直在店内打转:“娘子一人撑起活计倒也辛苦,不若找个人来帮衬,往后也好过。”
乔妹儿还没开口,青团便先瞪了眼:“妈妈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怎的我和腊八在您眼里就不算个人了?”
赵妈妈捂嘴一笑,“小娘子没到年纪可不懂,你家娘子总归是个女子,这没人依靠可不成。”
“我这里呀,倒是有好几个郎君,小娘子若是愿意,我不妨去说说,也好叫你过上那不操心的日子。”
乔妹儿笑了,“多谢妈妈操心了,儿如今没这个心思,成家一事,过两年再说吧。”
赵妈妈不悦的蹙了眉:“你这小娘子,竟也不知旁人好意!”
“女子挣钱多辛苦?这没个男人依靠,日子如何还过得下去?”
“你瞧瞧那对巷的刘三郎,再看看前街的赵四郎,还有这街尾的张大郎,哪个不是好儿郎?你若是愿意呀,我都不会要你这份谢媒钱!”
乔妹儿:“……”
本意上来说,乔妹儿是不太喜欢揭人伤疤的。
可是瞅瞅这提的几个人选!
对巷的刘三郎,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前街的赵四郎,打小儿脑子就不好使,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能连贯的说出十个字儿以上!
再有张大郎……嗯,张大郎虽然容貌有瑕,可人品还是不错的,就是吧,架不住家里的老娘不是个好惹的呀!
那整个儿就一高级“孙子”代购人员,早几年就放出了话,说是她家的郎妇,进门后生五个以上的孙子才算对得起老张家的列祖列宗,且嫁了人之后嫁妆还得给婆母保管,再有郎妇家中最好有些个家资,若是有铺面田产,需再不得接手,完全由婆家管着才成。
想来,只要出生时脑子没被夹坏,怎么也不至于选张家吧?
所以说张大郎至今未婚,容貌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最大的,还是那吓煞人的“张家郎妇守则”!
听完了,她冷笑一声:“妈妈身为女子,竟不知女子若是有本事,不比依靠男子更好过?”
“也是,妈妈这辈子有田有铺有房产,若不是奔着依靠男人的心思,也不至于依靠没了家业,如今只能租着房子孤寡着过!”
赵妈妈:“……”
赵妈妈气得扭头就走,临到门前,还啐了一口。
乔妹儿:“……”
青团气的抹眼睛:“什么人呐这是!”到底还是拿了扫帚抹布去打扫了。
乔妹儿淡定的招呼腊八舀了草木灰过来:“先用这个盖上再扫,干净。”
还能杀菌。
话音刚落,便对上了门口一道淡漠的视线。
许秋石并未进来,“贺娘子开业之喜。”
说罢,羊蹄便笑嘻嘻的将手中的药包递了过来:“我家郎君配的药,可避蛇虫鼠蚁。”
顿了顿,生怕叫人误会,解释道:“墙角细细撒了,莫碰了食材,能驱逐蛇虫不叫它们过来,可不是直接毒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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