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小小的读书郎……明承业眨眼间就软了腿,直接跪了下来。
见他一跪,阿夏也随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包府尹:“……”
今儿这犯人瞧着倒是省心的,这般模样,跟那往日被判后才肯跪地认罪的犯人简直一模一样呀!
这时,班头上前,将方才乔妹儿的一番话道了出来,包府尹旋即看向堂下。
乔妹儿赶紧将自身的遭遇说了出来,但做人的基本底线还是有的,她并未添油加醋,只按照事实说话。
包府尹虽年迈,可其声音依旧浑厚有力,看向那跪地瑟瑟的俩夫妻,问:“明生,明李氏,你二人有何话要说?”
明承业立马道:“晚生冤枉!此事乃晚生之妻所为啊!”
“是她要绑了乔娘子卖去花楼中的!”
“明承业!你还是不是人!”阿夏被他气得几欲吐血,如今不过是罪名轻重罢了,自己手中并无证据,既然她活不好,拉也要拉个陪葬的!
便立刻磕头,大声道:“请府尹明鉴,此事虽是我所为,可这也是因我家良人威胁所致。他深恨乔家娘子知晓他孽根已毁的真相,非要逼我对乔娘子出手,若不然,便要害我子存母去!”
包府尹皱了眉:“你怀有身孕?”
明承业心中一咯噔,这主犯和从犯可是不一样的呀!
又怕府尹因其有孕的缘故酌情,明承业算着自己的罪名,顶多是判几年牢,便立刻道:“男子见色起意本就常见!府尹,晚生只想着纳那乔娘子为妾,并未有将其变成贱籍的想法啊!”
逼良为贱可致死罪!
阿夏恨极了,开始撕咬:“分明是你惦记我家三娘子,相国寺下欲要对三娘子无礼,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早有衙役将几人身份道来,这时附在包府尹耳边,低声说了这三娘子又是谁。
包府尹正要开口问,就听明承业怒喝:“分明是你居心不良,于床笫间道出那李三娘子的私密事,否则我又怎会变得这般!”
俩人狗咬狗一嘴毛,一侧的案桌上,书吏奋笔疾书,几乎忙不过来,只能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写下要点。
“你那是自作自受,若不是你贪图美色和李家银钱,又怎会成为废人!”
“明明是你先勾引于我!”
俩人开始互相揭老底,等发现不对劲之时,不仅堂下站着的几人盯着他们,便是上首的包府尹也黑着一张脸,显然是在琢磨自己都这般努力了,为何治下还有这等龌龊之人!
这时,包府尹咳嗽一声:“传李家一干人等。”
又有衙役此时带来了那逃跑的秃头乞儿与陈家的厮儿,接下来自是不用多说,这俩人本已将案情说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李家人到后这么一诉苦,得!
铡了吧!
当然了,死还是明承业先死,阿夏腹中毕竟有孩儿,只能暂且收押,等她生完孩子后再拖出去砍了便是。
乔妹儿一脸感激的谢过包府尹,出了府衙后,脸上的动容还没褪去,看向身侧的救命恩人:“今日多谢许大夫相救之恩!”
许秋石有些不好意思,他虽只爱读医书,可那话本子上“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情节也是听过那么几耳朵的,当下脸色微红,道:“都是应当的,你没事便好。”
乔妹儿就道:“你救了我,我必是要感谢你的!”
这说得可是实话,今日要是没了他,自己即便后来醒了,也不知到底会如何。再有,万一明承业那混账占了自己便宜后再把自己卖了呢?
这种人的良心,可不敢替他们多想了。
又道:“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回头许大夫的三餐,我家铺子全包了!”
许秋石连忙道:“使不得,你做事也辛苦。”
“应当的,”她想了会儿,古人可能会比较迷信,便道:“许大夫可知咱们府尹名讳?回头我去了相国寺,为许大夫和府尹求两道长生牌,为你二人祈求福寿,若不然我这感激之心也不知如何安放。”
许大夫的长生牌是真感激,府尹的就是拍马屁了嘛!
马晓不晓得她不知道,反正做了就是安心。
许秋石:“……”
许秋石有些丧,原来是长生牌啊?
不过想着乔娘子待自己已经亲近了许多,又打起精神来,边走边道:“包府尹单名拯,字希仁,乃庐州人士……”
包府尹单名拯?
包拯?!
乔妹儿直接呆住了,北宋历史上还有两个庐州包拯吗?!
她有些凌乱了,想到方才那包府尹的面容,比她的都白!
跟黑炭有甚关系!
同样的,自家铺子开业时,那梁郎君依稀在门外唤过“希仁”两字,这……应该是巧合吧?
如果不是巧合,难道包公还曾路过她家铺子不成?
哇!历史名人啊!即便是路过,想起来也很开心的!
嘴里却道:“曾听闻有位包公善替百姓鸣冤,且黑面严肃,倒不曾往咱们府尹这边想过……”
许秋石一愣,随即道:“府尹铁面,素有青天之称,许是百姓传错了也不一定。”
心里却在琢磨着,到底是哪些人呀,怎的就将他们包府尹由白面变成黑面了呢?
或许是府尹在别处任职时曾晒黑了面容,叫人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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