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儿一脸和气的把人送走了,并没有因为对方来说她去做妾就翻脸,毕竟家里这几个,说不定到时候还真得麻烦人家。
王媒婆和上回那赵娘子是不一样的,讲不讲道理,她心里都有数。
等人走后,阿月瞬间落了脸子:“欺人太甚!”
乔妹儿赶忙把人摁在凳子上,顺了顺她的心口:“你这身子,许大夫说了不能生气,要不然短命的!”
又扯了扯嘴角:“我都没生气,左右咱也没答应不是?”
阿月习惯性的又要哭,想着娘子舍不得她落泪,硬是忍了下去:“呸!甚么读书郎,净是坏坯子!娘子你从未逾规越矩,本也没打算攀他家高枝儿,何苦来羞辱你!”
说到底,还是她家娘子人微言轻。
旁人求亲都得私下里说好后再请媒人上门,这钱家,似乎觉得她家娘子同不同意不要紧,他家只要来人,便是做妾,娘子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呸!
想什么美事呢!
“莫说就是个白身,即便日后他功成名就是个大官儿了,咱也不稀罕!”乔妹儿哄她,生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
阿月气鼓鼓的点头:“就是,咱不稀罕!”
“好了,不气不气,腊八他们在铺子里呢,咱们去街上买些新鲜的水果过去,也叫他们吃上两个歇一歇。”
阿月赶紧拍拍胸口,省得真把自己气出问题来,回头娘子还得花钱给她买药吃。
待情绪稳定下来,二人相视一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其实生什么气呢?
乔妹儿笑道:“旁人看不起咱,那是旁人的事儿,咱自己不往心里搁,该吃吃该喝喝,管那么多干什么?”
只要不强行抬走,当个屁放了就是。
阿月笑了应是,便带着篮子往外走。
“回头问问许大夫这祛疤膏可调好了,买回来试试,要不然这日日挡住脸也怪热的。”
阿月这回没拒绝,心说去疤便去疤,反正她没打算再找人,大不了就在后院待着,这辈子守着娘子就是。
……
夏日是吃水果最好的季节,现如今的苹果可不像后世那般,基本上都是婴儿拳头大小,好在味道还算不错。
乔妹儿挑了小半框回去,路过那卖藕的摊子,想着今日买的猪肉还剩一些,晚上倒是可以炸藕盒吃,藕片的清脆配上充满弹性的肉馅儿,炸好后那叫一个外脆里鲜!
听她这么一描述,阿月咽了咽口水:“娘子,要等到晚上啊?”
“馋了?”乔妹儿看她:“馋了那便中午吃!”
阿月笑弯了眼,蹲下帮着她一起挑藕。
却没想回去的时候,倒是遇着了匆忙出来的赵妈妈,“哟,乔娘子出来买菜呀?可是要招待媒人?我方才在家,可是瞧着了那王媒婆去你家了,出来时还逢人便夸你知礼呢!”
乔妹儿换了只手拎篮子,倒也笑着回她:“原来是张妈妈呀?没办法,王妈妈心善,从不瞒着旁人什么,便是过来闲话两句,也不牵扯旁的,人品正得很。儿心中佩服,招待的便周到一些。”
“……”赵妈妈听出她在内涵自己,可她名声原本就不好听,正经人都不愿意多聊她。
这会子见周围无人帮腔,倒有些讪讪。
“老身不过一句话,倒引得你许多,你这小娘子,嘴皮子忒不饶人了!”赵妈妈强行扣了一顶帽子过去。
乔妹儿是见她就烦,一时想着反正最近两年别想跟媒婆搭话了,索性放飞自我,恶劣的笑了笑:“那没办法呀,赵妈妈这等人,儿也不敢靠近不是?这总是与人说身有隐疾的郎君,哪家娘子敢与妈妈多有瓜葛?”
别以为小娘子嫌弃说媒对象会被人吐槽不庄重,没有的事!
旁人只会觉得你脑子还是正常的,也有自己的脾气,是个能撑起事得人尊重的。
像是赵妈妈这般不干人事的,反而遭人唾弃。
毕竟谁家还没个正待说亲的儿女呢?遇上这等黑了心肝的,万一被蒙骗了,那真是哭也无济于事了。
果然,赵妈妈的脸色霎那间就变了,狡辩道:“小娘子莫要污蔑人!”
“哦?”乔妹儿挑眉,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街坊们都脸熟的很,不如赵妈妈随儿去打听打听,看那些人家附近,赵妈妈近期可有去过?”
赵妈妈心中一突:这哪里敢!
她前些日子刚收了一身有隐疾的郎君一贯钱,等着说一个体面娇美的小娘子过去呢!
忙转身就跑了:“我不与你说,往后我定不说你家的亲!”
乔妹儿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道你不来还好呢,省得我又寻摸菜刀出来。
转身瞧见阿月已经从藕节处扣了泥巴下来,乔妹儿瞬间惊了:“你想做甚?”
阿月讪讪:“娘子,咱们回吧。”
这老货跑得倒是快,否则她阿月定叫她尝尝这河底烂泥的滋味!
乔妹儿也没在意,就算知道她要干什么,估计也不会阻止,实在是这赵妈妈太讨人厌了!
俩人去了水井处洗了手,又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没想到在街尾的时候,却叫人给拦了下来。
“你为何不愿?”钱学文跑得汗急,红着脸,很是不甘的模样。
我为何不愿?这话问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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