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若是不来,那咱们也不打搅,若是来……你的宅子我要!”她站了起来,“你的铺子我也要!都要在我的名下!我这个人很记仇的!”
“我这个人当家作主惯了,信奉的是一个家中只有一个女主人,所以……”她下巴抬着,“你的入赘我同意了!”
“这些事儿都办好之后,若是伯母真的来,那就住你那小院儿去,每月奉养银子便按照旁人家的给。”
反正儿子都入赘了,跟着女方住,莫要想那住过来叫儿媳妇伺候她的美事儿!
许秋石:“……”
他小心翼翼的,“我的钱都给你了。”
“哦,”乔妹儿又坐了下来,挠挠头,“反正现在没来,来了的话,再从你的里面扣!”
许秋石就喜欢她这扒拉家当的小模样,不仅不觉得她爱钱不好,反而觉得这样很迷人。
至少……她的未来,是把他给考虑进去的。
便柔柔道:“好,过两日咱们就去改契书,往后就靠阿乔养我了。”
乔妹儿摆摆手,“别害怕,只要你别惹我,我会养你一辈子的!”
“……何为惹你生气?”许秋石摸了摸鼻子,这都答应养了,怎的还带了要求?
“想到再说。”乔妹儿也没想好。
这一想,便想了半年。
嘉佑三年,六月中,端午佳节。
又是一年端午节,与上回不同,这次多了一个人,乔妹儿便想着细致一些,准备起了端午“五黄”。
所谓五黄,便是黄鱼、黄瓜、黄鳝、咸鸭蛋黄、雄黄酒,反正是能应景的,一个不落的都准备了起来。
许秋石看她眉目温柔的模样,喜滋滋的啃了根黄瓜,“这黄鱼如何做?”
“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乔妹儿把他撇到一边,又把人叫了回来,“烧火去,我做饭你烧火,别指着吃现成的。”
“好!”他直接大长腿一收,缩到了灶台后,“不过雄黄酒喝多了不好,咱们应景沾沾唇便是。”
“有毒?”
“有毒!”他重重点头。
“那你喝!”
“好!”
乔妹儿呵了一声,“傻兮兮的。”
许秋石也不在意,打从过了六月,他整个人就处于随时冒喜气的状态。
因为——再有半年,阿乔就十八啦!
就可以嫁给……啊呸,他就可以嫁给她啦!
这一日,他照常去府衙给府尹诊脉,却没想到了府衙求见,说是新任的欧阳府尹未曾请大夫。
他呆了一下,“府尹不是姓包?”
同样是新来的衙役就笑了,“原是要寻包台长呀?①如今这位是官家新任的欧阳府尹,据说还是去岁科考的主考官呢,也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说罢,又笑道:“倒是曾听说包台长每月要请大夫诊脉的,你可知包府在何处?那位如今可是升了官儿了,怕是今日人多,不若你过去瞧瞧吧,不得空下回再去便是。”
包台长?
许秋石道了谢,他知道包府在何处,当初送四大王读书时曾去过。
果然,今日包府的人甚多。
他寻了门房一问,才知道包府尹已升为右谏议大夫、权任御史中丞。忙拱手贺喜,正要离去,不妨那门房请了他往内走:“家中主人已吩咐过,若是许大夫来了,直接入内便可。”
许秋石点点头,因包府今日事多,他诊脉后便留了药方告辞,并未耽搁主人家的时间。
等回了这边,午间一道儿坐着用饭的时候,他便说起了这事。
乔妹儿“呀”了一声,“这可真是大好事!”又问道:“新任府又是哪位官人?”
许秋石给她倒了杯水,道:“新任府尹复姓欧阳,文采斐然,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又补了一句,“还是去岁的科考主官。”
“哦。”乔妹儿也没多想,就是觉得虽然他们是平头老百姓,可她家男朋友好歹是新任包台长的常用大夫,县官不如现管嘛,混个脸熟心里也安心。
就像上回问青团官家是谁一样,她又随口问了,“那欧阳府尹叫什么呀?”
文采斐然的高官,万一人家爱好写诗啥的,她也能瞅两眼点点头赞美呀!
“府尹单名修字。”
乔妹儿:“……”
乔妹儿:“????”
啥?!
欧阳修?!
我的娘咧!是那个欧阳修吗?
是那个背得她脑壳发懵的《醉翁亭记》的作者吗?!
恍恍惚惚,她当初语文和历史都学了个啥?
包拯在她脑子是是个黑炭,欧阳修在她记忆力光剩下作品难背了,还有……咦?这俩是一个时期的?
那苏轼不也是?
这般想着,她目光灼灼的看了过去,“你说,咱们能见到府尹吗?我很是敬佩有才学的人!”
许秋石:“……”
你要作甚?
他立马警惕了起来,“府尹都那般大的年纪了!!”
乔妹儿白了他一眼,“你瞎想什么?我就是觉得有才学的人都特别的厉害!”
“没有办法!”许秋石没好气道。
“哦,”她眨眨眼睛,“去岁科考,听说有不少学子高中?”
正月到三月,正是原主撑不住和她过来发烧的日子,可没闲心关心朝廷科举之事,听一耳朵就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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