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司马光早就觉得不耐烦了,又有钱学文那无所谓的态度全部说了出来,当即怒击桌案:“收押!”
“官人不可!他说得都是骗人的!”李三娘子不愿承认,直接跪倒在地,哀声哭求道:“官人,我不过寄居钱家,是他贪恋美色,得不到的便要毁掉,官人明鉴呐!”
而后一通眼泪,说了当初的事情:“……官人可遣人去查,当时那些小娘子,如今都没什么好日子过,我都一个一个的记着的!”
钱学文早就烦透了她老是跟在他身后,将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模样。
见她如此,不假思索道:“我贪恋你的美色?”
“我与那些小娘子当初也是情投意合,只时长情淡也是无可避免的。且我也与她们有所补偿,是你不依不饶的追在我身后,见不得她们与我好过,逼她们致死。司马推官,如今我能说的也都说了,该判我的我都认,可那秘药……”
他往这边看了一眼,“是他李氏从郡王夫人处偷了出来,也是她先提出帮我解忧的。”
司马光就看向他,“你在下药之前便知道这药的药性如何?”
钱学文沉默了一瞬,点头:“是。”
司马光直接扔了三支红签下来,“将这李氏拖下去打板子!”
这与钱光当初可不一样,钱光是不知这药性,而这两人却是心知肚明的,一个有意害人一个有意包庇,如今一个招了一个嘴硬,那就只能打了。
李三娘子看着地上的三支红签,瞳孔一缩,继而跪行向一旁的赵十三:“十三郎救我!救我!他们都是污蔑!”
赵十三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我可能走?”
去年毒杀一案确实与他无干,司马光对赵十三是否被绿一事也没兴趣,摆摆手,把这个难缠的撵了。
李氏很快就被拖走,惨呼声不时的传过来。
乔妹儿却是惊呆了,合着这一幕幕的,还就是因为那钱郎君一时兴起闹出来的?
而那李三娘子,当时也是别有目的的接近?
可她压根就没发觉到对方的恶意呀!
她转头看向许秋石,“那我当时?”也是他的猎艳目标之一?
只是因为拒绝了他,所以他心有不甘才有这一连套的举动?
若是没拒绝,即便自己心宽当成失了个恋,后头这李三娘子怕是也不会放过她?
乔妹儿想想就一阵后怕,试问哪个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会先设想以后跟这个对象分手后会怎么样?且分手后后头会不会再跟着一个人就等着弄死自己?
吓死了好吗!
许秋石见她小脸煞白的模样,握了握她的手:“我们离开可好?”
乔妹儿点点头,不想再听了,果断转身离开,“回头咱们将这个消息告诉洪老医官。”
反正知道是李三娘子拿出来的就成,后头她是再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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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大晚上的来了这么一出,俩人回去都没怎么睡好。
首恶是抓了,可这事儿怎么就叫人这么憋得慌呢?
归根究底,他们遭的这些罪,竟然是因为一个渣男不甘心被拒绝闹出来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听着外头其他人起来的动静,她往屏风后的榻上看了一眼,便也起身穿衣。
“你再歇会儿,叫腊八陪我去便是。”许秋石听到动静也起了身,“我都去习惯了,现在眼睛也快好了,你每日里铺子要忙得事多,没必要跟着我跑来跑去的。”
“真的不要我去?”乔妹儿摸了摸肚子,夜里来大姨妈,确实是不怎么舒服。
“嗯,”他回道:“你今日莫要走着去了,跟着青团她们坐驴车去,到了铺子便坐着歇一会儿,少忙一些。”
他知道阿乔是什么脾性,若是说因着这种事儿便在家歇着不去铺子忙活,她自己也不乐意的,只能多叮嘱她不要太累。
乔妹儿身子骨有些发懒,便道:“那你路上慢着些。”
青团待他走后走了进来,“娘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走罢。”
乔妹儿喝了一杯热水起身,好在这七月的天,缓一缓也能舒服一些。若是冬天,来了大姨妈还要一大早的顶着寒风出去,怕是不多时便会手脚冰冷。
三人到了铺子便开始忙活,没想到这馒头刚蒸熟,旧日邻居刘三娘便寻到了铺子这边。
“三娘今儿可早,这是刚热好的,你吃罢。”乔妹儿跟刘三娘处得不错,这两年铺子中用的鲜虾和其他菜蔬,也多出自刘三娘娘家村子那边。
刘三娘见铺中忙,倒也不客气,接来吃了,又帮着招呼了会儿客人,待不忙了,才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一边。
“乔娘子。”刘三娘喝了一口水,“你家来人了!”
“我是说,你家许大夫那小院儿来人了!”她歇口气的空档,赶紧说了:“今日一大早的,我与那寻常上门卖柴的人付了钱,便见到两个形容狼狈的小娘子走到了许大夫那小院儿,在门口不停的敲门。我便过去问了,说这家搬去了别的地方,问她们可是要找人?那其中年长的小娘子就说许大夫是她从兄①,又说家中遭了难没了长辈,不得已才顺着叔父往日寄来的书信寻来了开封府,说要厚颜投奔从兄。”
乔妹儿:“……”他老家来人了?
她倒也听许大夫提过,说老家还有一个伯父,家中只得一独女。且这许家伯父也读过书,因着在村中开了个学堂给孩童们启蒙,家中过的倒也不困难,独女也是时文断字的,因着这两年有通信,还知道了许家伯父心疼女儿,买了个小丫头回来伺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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