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依言伸手,谢应弦放了个药瓶在她手上,她不由道:“这是什么?”
谢应弦道:“羽曳毒的解药,吃完你的内力就会恢复。”
花焰一惊:“你怎么弄到的!”
她当即打开药瓶,里面放了颗丹药,她嗅了嗅,大概能闻出里面几味药材的味道,先前不知道毒的分量和顺序,须得放血一点点试,难以配置解药,如今倒是一劳永逸了。
谢应弦笑得眯起眼睛,狡黠又狡诈:“羽曳在我身边安插人,他身边就没有我安插的人了吗?等等……”他突然出声道,继而有些无奈,“算了算了,你吃了就吃了吧。”
花焰抓着空瓶,呆了呆:“怎么了?”
谢应弦按着额头道:“反正陆承杀这么喜欢你,不会怀疑的。”
花焰被他说得脸红,不由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谢应弦心道,你傻我又不傻,我不止知道他喜欢你,我还知道你,咳……也罢……他目光在花焰泛红的脸颊上游移了片刻,突然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道:“既然喜欢他,就抓紧点时间吧。”
花焰“嗯?”了一声,好一会才从谢应弦的魔爪中挣脱出来。
“你、你……”
她倒退了一步,“你”了半天,没有下文。
两只大眼睛啪嗒啪嗒眨着,花焰呆了呆,忽然有点晕乎,她晕晕乎乎地走了出去,直到脚底沾上水才反应过来,已经走出去老远。
浑沌的灵台像突然有一丝清明的光投落下来。
花焰潜进水里,随手就去推面前的巨石,没想到那巨石轻轻松松就被她推开了。
她又呆了呆,游出去好一截才发现是自己内力恢复了,像四肢百骸的穴道都被打通,那些热流涌到四肢,力量渐渐丰盈,别人给的内力和自己的终究有区别,别人的像寄存在她这里,随取随用,而自己的才是踏踏实实源源不绝属于她的。
若是平时,花焰内力恢复,一定先尽情飞檐走壁爽一爽。
但现在她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原来我也喜欢陆大侠的吗?
恍恍惚惚从水里爬出来,花焰都没注意自己在哪,随便蒸干了衣衫,她想着,难怪她总是想着陆大侠脸红,难怪她和陆大侠贴得近了一点也不排斥,还会心跳加快,难怪她每多了解陆大侠一分,就更心生欢喜一点,难怪她知道陆大侠喜欢她的时候这么开心——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起来。
慈心谷静谧的夜晚惠风和畅,繁星满天,道路旁有静夜盛开的洁白幽花,和其他数之不尽的缤纷花卉,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香气,蝉鸣声动听悦耳,此时就连她刚从水面中出来沾染的泥土与水草腥气都好似带着一股清新的芬芳,她踩在地面上,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有些难以形容的雀跃,她甚至想现在立刻冲到陆大侠面前去。
可冲到陆大侠面前,她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这个时间陆大侠说不定已经睡了。
花焰胡思乱想着,心跳都莫名加快了。
她还按着自己心口感受了一下这种心脏砰砰跳感觉,光是想着陆承杀的名字,她就有点想笑,又有点喜滋滋的,花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陆承杀的名字,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当初水瑟问她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喜欢羽曳的。
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无论什么时候,她对羽曳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和她爹一样,那时候都知道羽曳人很好,对她也很好,所以自己好像也理所当然的会喜欢他,但她现在发现,自己对羽曳的感情,和对谢应弦的,对凝音的,对齐修斯的,甚至当初对水瑟的,没有任何区别,她现在甚至有些感谢羽曳,如果不是他和水瑟私通,她也没机会逃出来,更没机会认识陆承杀。
花焰正想着,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一转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温柔的脸,他在叫她:“焰儿。”
花焰悚然一惊,仿佛半夜见鬼,甚至还吓得倒退了一步。
周围只有羽曳一个人,还是一袭纤尘不染的月白长衫,容颜素净如雪,长身玉立,似月下谪仙,见她反应,羽曳脸上表情温和无奈,又有些受伤:“焰儿,你何须如此怕我?”
你哪里都很可怕啊!
“你是不是刚见过谢应弦,他对你说了什么?”羽曳低声叹气。
花焰懂了,他是来打探谢应弦消息的,当即便道:“不知道,让开。”
羽曳似乎受伤更甚,垂下眼睫道:“这么多年,我对你哪里没有谢应弦好了,为何到头来你还是一心只肯向着他?我究竟……”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哪里不如他?”
花焰受不了了。
现下四周无人,她直接道:“别装了好不好?你和水瑟私下幽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大权在握春风得意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而且你为何要和谢应弦比,他从未骗过我,你对我,有过一句实话吗?”说真的,她已经不在意了,甚至因为心情颇好,对羽曳也谈不上多大的怨恨。
当然,能看见他倒霉那更好了!
羽曳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些,不过很快又恢复成刚才的模样,嘴角扯起一个有些难看的笑,道:“你为何觉得我在装?不是这样,我又是什么样?大家明明都很喜欢这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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