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凌天啸大喝一声:“傲雪,危险,别过去!别管他了!”
谢应弦却是一笑,转头示意王垂杨。
王垂杨立刻会意道:“凌姑娘!你可别心疼他了!羽公子亲口对我说过,他觉得你又黑又胖,蠢笨如猪,每日跟在你身边几欲作呕,跟你亲热还不如去吻头猪,若不是为了你爹,他连一眼都不想看见你!还说就算娶了你过两年也打算找个机会把你给……”他露出一副很不忍心的表情,“再娶个漂亮的新娇娘。”
他声音颇大,是故意让众人都听见。
羽曳此时剧痛难忍,他张口想解释,但咽喉却被谢应弦掐得死死的。
他就算是真的这么想,也不会对自己亲信开口如此说!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他都是光风霁月的!
王垂杨此时是真的在信口开河!
谢应弦略靠过去,传音在他耳边道:“被污蔑的滋味如何?虽然他说的,未必就是假的。”
凌傲雪却是闻言一怔,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表情有些茫然,她张了张嘴道:“……是这样吗?”此时她没有了平日里半分的傲气,只剩下一些卑微的祈求,“他是骗我的对不对?”
凌天啸从人群中杀过来,抓住凌傲雪道:“躲到我身后去!”
“爹,他是骗我的对不对……”凌傲雪转头过去,声音越发急促,“羽曳!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说你就喜欢我这样直白不做作的性子!你说你不在乎女子的容貌长相的!你……”
王垂杨已然投诚,添油加醋道:“哎呀,这些都是假的啊!男子哄女子时什么样的漂亮话说不出来的啊!我哄媳妇的时候也这样啊!也就是羽公子样貌好你当了真!”
也不知凌傲雪哪里来的勇气,她从凌天啸身后扑出来,一把冲到了羽曳面前。
倒让谢应弦还微微吃了一惊,他索性松开手,让羽曳掉在地上。
凌傲雪视这位魔教教主于无物,她拽着他的衣襟拼命摇晃道:“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你到底有没有骗我!”
羽曳手臂被砍了一半,喉咙又剧痛,根本说不出话来,还要被这个疯女人摇晃。
谢应弦杵着剑,道:“我教有种真言蛊,十分脆弱,需要本人心甘情愿才能种下,沿着血脉可进入心口,此后只要一说谎言便会心脏绞痛,无法呼吸,余生都只能说实话。你若愿意,我可以给他种下。”
凌傲雪抬起头道:“真有这种蛊?”
谢应弦道:“你问他自己。蛊自然是有的,只怕他不敢。”
羽曳疼得脑袋冒汗,他想替自己包扎,可凌傲雪死死拽着他,根本不给他机会,再这样下去,他光是流血都流的要虚脱了,他抬手想去点自己的穴,可凌傲雪却又一把抓住他:“真有这种蛊,让他给你种,我就信你说的。”
他根本没在听她说什么,只觉得分外烦躁,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他还要来哄她。
羽曳用另一只手一把挥开了她,道:“你让开。”
他用了十分力,凌傲雪没有防备,被他推得摔在了一旁,脸磕到一旁碎石,顿时破皮流血,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惨不忍睹。
而羽曳根本看也没看她,咬着牙连点几处大穴,取出伤药和布条,飞快想要给自己包扎。
谢应弦的剑拦在了他的面前:“谁准你包扎了?解药在哪?”
羽曳抬起头,身败名裂和当场残疾,二选其一,归根究底只不过是他打不过他。
原本按照计划,五门大会被魔教偷袭,该是他大出风头的机会,不管是当场杀敌,还是事后解毒解蛊,都该是他的风光,就算谢应弦来,他寡不敌众,又声名狼藉,说不定还有机会除掉他。
本来应该这样的。
谢应弦调转剑锋,一把将剑扎在羽曳的腿上,道:“说还是不说。”
就在此时,凌傲雪突然又扑了过来,两人都十分愕然,她崩溃大喊道:“打你我!你居然打我!你居然真的动手打我!”
她竟扑上去捶打羽曳。
谢应弦没见过这个阵仗,十分匪夷所思,也没有上前阻拦。
羽曳如今一身的伤,本就疼痛难捱,嘴唇都有些发白,哪里经得住她这般捶打,他自出生学会讨人喜欢开始,便没有这么吃过女人的亏,或者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子!
凌傲雪这般奇葩全是被凌天啸娇纵坏了!
看着这个疯婆子他只有满心的恶心,再这样折腾下去他真的没救了,反正他如今再想翻身只怕很难,谢应弦也不会放过他,羽曳在她捶打之时忍痛把腿上的剑拔了出来,凌傲雪丝毫不觉,羽曳调转剑头。
凌傲雪没发现,可她爹凌天啸已然察觉,他大声道:“小心!离他远点!”
羽曳把剑身往前轻轻一送。
凌傲雪这才感觉到胸口剧痛,她刚想说话,被人一把拽了出来。
花焰这边正躲着看戏呢,哪知道羽曳突然要杀人,凌傲雪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也罪不至死。
她看羽曳的面色便觉得不对,这一飞过去,刚巧捞着凌傲雪颇沉的身躯把她拽了出来,那剑尖只没入了一点点,倒不致命。
花焰刚拉着她落地,凌天啸随后就至。
“傲雪,你怎么样了?”他黝黑的脸更显得黑黢黢,脸上的关切却十分认真。
花焰这一现身,周围人立刻开始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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