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妾有意害周美人,不会派慕春去取点心。慕春是妾的贴身宫女,是不可能背叛妾的,妾派她去做,出了事必定会联系到妾身上,算计了那么多,岂不是无用之功。”
“最后,今日妾去御花园,如果蝶豆花真的是妾指使的,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这样做,不论是蝶豆花起效果还是摔倒起效果,妾都逃脱不了干系,再让喜鹊将雪踩实不是多此一举吗?”
“伏唯圣裁。”刘娇娇磕下去,等待着昭文帝的宣判,不论怎样,只一个周美人还是压不跨她的。
江又晴听着刘娇娇的话,心里是有些相信的,然而却知道这番话对昭文帝影响不大。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事情的真相是不可捉摸的,能信任的只有查出来的证据,这样也可能出错,但比光凭感觉赏罚要好得多。
李俞看着刘娇娇,她说的确实不错,但如果是贼喊捉贼呢?不得不防。这件事接下来还要查,现在也要决断,了结一下这件事。
昭文帝转了转手上的珠串,说道:“周美人平白受此劫难,晋周美人为从五品嫔,封号为贞,移居钟粹宫西侧殿。关贵嫔意图谋害皇嗣、残害宫妃,褫夺封号,降位为从五品嫔,禁足一年。慕春杖四十,发配浣衣司,不得调配。延禧宫主殿宫人杖二十,多余宫人遣返尚侍局。”
“御花园防护不利,杖二十。尚食局玩忽职守,当事宫人连掌膳杖毙,司膳杖四十,褫夺官位,尚膳杖四十,责令整改。”
刘娇娇听到惩处松了一口气,看来昭文帝对这件事不是没有怀疑的,虽然大受打击,但好歹慕春保住了性命,慕春虽然不聪明,还容易惹事,但是绝对忠诚。禁足期间她要好好想想怎么翻盘,查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做的,绝对不会放过她!
昭文帝有些倦了,事情处理完了,于秋荷就回去向太后禀报了。回头看了眼朱宛凝,她并没有提供什么助力,心里有些失望。转眼瞥见了安静坐着的江又晴,王永禀报,她确实竭尽全力的保护周敢言这一胎,语气平和了一些,对江又晴说道:“贞嫔身子虚弱,还需要你多加照料。”
“是。”江又晴低声道。周敢言已经完全废了,对自己没有半分威胁,如果利用的好,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利刃。江又晴突然想到,这么看来,在其他人眼中,自己是否也有动手嫌疑呢?
昭文帝没有心思收拾这一堆乱麻,直接回了乾清宫,继续处理奏折,朱宛凝也回了景仁宫,准备应对这件事。
早在昭文帝下了指令的时候,四周就有宫人将屋内的人拉了下去。郑尚膳和胡司膳还有命在,安安静静的,不敢招惹昭文帝,剩下的掌膳宫人就没有这些忌讳,小命不保,求饶声不断,就近在大门外施刑,嚎叫了两声就被人堵了嘴,闷闷的声音不断传来,很难说没有警告的成分。
江又晴送各位妃嫔出门,瞥了一眼前院血肉模糊的场景,让夏至带茉莉去将西侧殿收拾一下,准备等到周敢言做完小月子就挪过去,对晓云说道:“前院结束后,让人多擦两遍。”
“是,主子。”晓云扶着江又晴往内室走,问道:“主子有什么头绪吗?”
江又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只是一点模糊的感觉罢了。”
“传消息给家里,让追查喜鹊的家人有没有收到什么异常。”要是这也没有异常,那就只能说明她看走眼了,刘娇娇在自导自演,虽然不清楚她的目的。
坐到了椅子上,江又晴再将大家的话语从脑海中过了一遍,突然拉住了一条尾巴:“温贵人和谁走得近?”
“温贵人和向婉仪关系较好。”晓云一愣,回答道。
此事因温贵人身边的雪青始,温怜安才入宫不到一年时间,无论如何也设计不了这么大的局。所以最开始大家就都将她刨去,可是,如果雪青不是温怜安的人呢?当年她入宫的时候,上有皇后压着,下面的妃嫔也没有争斗欲望,自然没有钉子。但现在两个条件都不具备,不说别人,这几年她也掺了不少钉子在其他人那里。
“找机会把冯箐和向诗云那事捅给苏寻玉。”江又晴说道。
这事如果和向诗云有关,敢在她的宫里动手动脚,打狗也要看主人,先给个警告。如果没关系,那就是向诗云运气不济,苏寻玉做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主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晓云将事情应下,打算一会儿和赵德先商议一下。
江又晴想了一下,说道:“这一年要一直盯着六宫,还要出事。”
刘娇娇出事,目前没有看到明显的利益既得者。刘娇娇和周敢言,诚如刘娇娇所说,并没有什么利益的交集,能让刘娇娇下如此重手。没有动机,这个局就是不完整的,根本起不到钉死的目的,反倒让人生疑。
幕后之人能够将局执行到这地步,不可能设计出这样的漏洞,只能有意为之。刘娇娇禁足一年,等到她出来了,意味着这件事就彻底不了了之的结束了,幕后之人的目的就无法实现,之后再想利用这件事,就是陈年老调,还多个当事人的追查。
在一年内再次动手的可能性最大,效果最好。江又晴也很想看看,浑水摸鱼的大家到底有几分实力,这近一年的权力真空期,让大家的势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扩张,她也摸不清其他人的实力。
这抹血色让新年多了份肃杀,顶着贞嫔名号的周敢言还在坐月子,听到茉莉传来的消息,恨不知向谁抒发,即便是她也嗅出了不同寻常,但确定的凶手喜鹊已经死了,余下不知真假的刘嫔,她即便是真的,禁足中自己也接触不到,只能迷茫的看着大家赶赴新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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