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后所供奉的衣服,要沈贵嫔在规定时间一针一线的绣好,做不到就是没有诚心。
什么太后旧年的衣服,要常拿出来晾晒洗浣,这活自然落到了沈贵嫔头上,朱宛凝专门找宫人看着她做事,要从井里打水到最后晾晒全是她一个人做事,不假他手,这样才显诚心。
什么杂事都做完了?那就去捡佛豆吧,这个没有完的时候,一天来捡个三四个时辰,跪在地上弯着腰,不许有一刻停歇。要是慢了,耳畔就会有宫人提醒,当初太后是多么喜欢她,现在人走了,就是这么个作风。
这番折腾满宫皆知,必然是瞒不过昭文帝的,昭文帝知道朱宛凝抓着沈贵嫔不放是因为太后,皇后折腾个妃子发泄心中不满,这点他可以理解,他对沈贵嫔的印象就是很得太后喜欢。用一个妃子来换皇后情绪稳定,是一笔值得的交易。
对外当然要面子好看,昭文帝不止一次的在朝堂上夸奖沈大人治家有方,沈贵嫔念念不忘太后恩德,这贤德名声从宫外传到了宫里,沈含月就是再想撂挑子,也得含泪顶上 。
没过多久,朱宛凝端坐在主位上,妃嫔陆续进场。
江又晴和荣昭仪一左一右坐到第一排,听朱宛凝说一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对话,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江又晴提出自己的打算。
“皇后娘娘,妾最近在给乐安收拾去乾东所的东西,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明年乐安就要去乾东所了,妾还有些舍不得。”江又晴说道,适时拿帕子擦了擦干涩的眼角,语调一转进入正题:“乐安常和依娴在一起,妾就想到了依娴的事。贞嫔如何对待依娴的大家有目共睹,依娴年龄还小,总要有个人照顾。”
朱宛凝皱了一下眉头就松开了,她知道江又晴是什么意思,自己虽然现在的目标并不是她,但是总要挖到她身上,只一个温贵人插到那里还不放心,原想控制着二皇女就能命令贞嫔,现在江又晴一提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既然无法得到贞嫔的效忠,就无所谓多一个人恨她。
就算再恨,面子上也不敢有丝毫得罪。
“时间还早,这些事情也不是本宫就能做主的。”朱宛凝拒绝了江又晴的提议。
本来因为江又晴提议而充满希望的贞嫔立刻失落了,有些萎靡。朱宛凝看在眼里,在心里吹了声欢快的口哨。昭文帝想要一个安稳的后宫,做梦去吧!
“既然没有什么事就散了吧。”朱宛凝说道,看到大家起身,想到了忘记的事,出声说道:“沈贵嫔记得今天去佛堂捡佛豆。”
江又晴看着身前本来挂着逃过一劫的轻松背影僵住,转身弯腰说了声:“是。”,一瘸一拐的跟着白鹭往后殿的香堂去了。
朱宛凝也是最近喜欢上了佛堂,小时候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父母都喜欢烧香拜神,每年往寺庙道观捐的钱可不少,现在她可算是明白了,当你站在圣洁的佛像边,想到自己为他塑的金身引起了多少信徒的朝拜,那一瞬间,自己本身的负罪感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快乐。
江又晴和贞嫔到了主殿,温贵人在门口就告退了。贞嫔苦笑道:“这事娘娘也尽心了,现在这样子也是没办法了。”
“我再想想办法。”江又晴拍了拍贞嫔的手,安慰她。
又过一天昭文帝来和乐安玩耍,过了一会儿乐安去睡了,昭文帝就出来和江又晴闲聊,聊着聊着又拐回了乐安。昭文帝问道:“乐安不是去乾东所转悠有一段时间了,可还熟悉?”
“去了几次没有什么大事,乐安也明年过去,还有时间查漏补缺。”江又晴将五皇子的事轻飘飘的带过,又转而说道:“贞嫔才在和我发愁呢?您知道她多宝贝这个孩子,已然离不开。只是最晚也就是明年要和乐安一起去。虽然大皇女和二皇女是一个母亲生的,但二皇女是她养大的,总归是有骨肉情的。”
江又晴叹了一口气问道:“您看看有没有有可能让她有一个孩子?”
巧妙的将生硬的改玉碟说成拥有一个孩子,这不仅舒缓了其中的利益意味,还能引起昭文帝的同情,加大成功的概率。
江又晴其实是知道这件事基本没有不成功的可能。昭文帝当初将孩子抱给贞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然不会给人希望又亲手灭绝。再者,除了最开始没有孩子的时候昭文帝有些着急,现在孩子多了,昭文帝对于孩子也没有之前的重视了,这只是个没什么政治意味的皇女,昭文帝就更加无所谓了。
果然,听到这话,昭文帝根本不加思考,说道:“那找个时间将玉碟改了就好,改到贞嫔的名下。”
“那妾就代贞妹妹谢谢皇上了。”江又晴笑意盈盈的行了个礼。
昭文帝办事的速度确实快,这边才下令,过了三天一切手续就办好了。消息传到贞嫔那边,贞嫔站起身来看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这个事实。等到稍稍平复心情,立刻前往主殿感谢江又晴。
“妾不是不清楚这事难办,满宫之中也只有姐姐愿意帮妾,这份恩情妾铭感五内。”贞嫔站起身郑重地说道。
“贞妹妹言重了,乐安和依娴在一起玩乐也很开心。”江又晴笑着说道,意有所指,“妹妹应该感谢皇上和,皇后娘娘才对。”
既然已经察觉到朱宛凝的不对劲,那怎么说也要上个双重保险,哪有站在原地等对方打过来再判断路数的事,贞嫔对方必定是不敢用,但以后要对自己出手的时候,总会找贞嫔打听自己的近况,有个预警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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