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学雕塑的?”岑情一只手托着下巴,对龚巧很是好奇。
龚巧从小学美术,几乎是全身心沉浸在里边,是个内向的性子,不善交际,还有些认生,腼腆地点了点头:“嗯。”
岑情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就是捏泥巴吗?橡皮泥那种?”
“不是的,”说起自己的专业,龚巧立即坐直了解释,“学习雕塑对速写也是有要求的,知道了人体结构才能做出好的作品;要搭骨架、临摹、翻模.”
“没听懂,”岑情另一只手绕着自己的辫子,“反正我觉得就是捏泥巴。”
龚巧拘谨地抿了抿嘴唇,下意识扭头看了卓非凡一眼,卓非凡对她安慰地笑了笑。
宣兆眉梢一挑,摸了摸龚巧的头顶:“巧巧小时候确实喜欢捏泥巴,五年级开始学泥塑,已经有很多很出色的作品了,这次联考成绩也非常好,不出意外的话,海港美院没有问题。”
海港美院是全国六大老牌美术院校之一,雕塑专业更是在全亚洲都赫赫有名。
龚巧羞涩地笑了笑:“哥,你太夸张了。”
岑情惊讶地“哇”了一声:“听着还挺厉害,虽然我也不懂。”
岑柏言在岑情后脑上拍了一下,嗤笑道:“你懂个屁,就你这小半吊子。”
岑情吐了吐舌头,对龚巧说:“那你陪我玩几天吧,我不想和我哥待着,他好讨厌。”
“啊?”龚巧眨了眨眼,尽管有些不适应岑情这种外放的个性,但她还是礼貌地应道,“好——”
“巧巧要集训,”宣兆放下手里的水杯,“恐怕没有时间。”
必须让巧巧离岑情远一点,绝不能让巧巧淌进这这趟浑水里来。
龚巧有些疑惑地想我什么时候要集训了,但既然哥哥这么说了,那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龚巧抱歉地说:“对不起呀,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陪你。”
“有什么对不起的,”岑柏言觉着龚巧这小姑娘怪懂事的,笑着说,“等高考完了,你柏言哥哥送你份大礼,特大的那种!”
岑情“切”了一声,嘟囔着嘴趴在桌上:“没意思。”
小姑娘穿着红色毛衫,鼓起的双颊和水蜜桃似的,卓非凡“扑哧”一声低笑出声。岑情抬眼瞥过去,卓非凡镜片下的双眼荡漾着温润的笑意,她张大眼睛瞪着卓非凡,意思是你笑什么,卓非凡含笑摇了摇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宣兆假意看了眼时间,对龚巧说:“下午不是要去一个艺术展吗?快迟到了。”
龚巧心领神会,她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也不太自在,于是点头说:“嗯,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很自然地把卓非凡纳进“我们”的行列,这个称呼让岑情有些感兴趣。
两人下了楼,岑柏言总算不必维持在“小姨子”面前风度翩翩的假象,立刻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趁着岑情去洗手间的功夫感慨道:“你妹真懂事啊,铁定好带吧,不像我家那个。”
宣兆眼皮忽地剧烈跳动,总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大脑飞速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不在焉地说:“嗯,是很懂事。”
“怎么突然蔫儿了?”岑柏言凑上去问,“早上起早,现在困了?”
宣兆捏了捏眉心:“没有,左眼一直跳。”
“左眼跳财,”岑柏言按着他的后脖子,“吧唧”在宣兆左边眼皮上亲了一口,痞笑着说,“看来我们家兆兆要发财了,今晚就给你买六|合|彩去!”
宣兆哭笑不得:“博彩违法。”
“要真把我抓起来关三年,你等不等我?”岑柏言很无厘头地问他,“嗯?”
宣兆瞥了他一眼,装出一脸犹豫的样子,沉吟道:“再说吧。”
“我靠!”岑柏言捧着宣兆的脸,恐吓道,“再给你个机会,好好说!”
俩人正在屋里调笑,岑情从洗手间出来,恰好撞见了上来三楼的卓非凡。
“你怎么回来了?”岑情问。
“巧巧手机落下了,”卓非凡双手插着大衣口袋,欠身说,“我来替她拿。”
“你们关系这么好,还说不是情侣,”岑情一甩马尾,脆生生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卓非凡一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和巧巧青梅竹马,身边的人早就默认他们是一对了,巧巧乖巧温顺,家里条件也好,卓非凡计划等巧巧考上大学他就对巧巧表白,正式和巧巧在一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眼前红衣少女灵动的杏眼,一个“是”字就是说不出口,卓非凡模棱两可地答道:“你才多大,就知道喜欢不喜欢的了。”
“我觉得她喜欢你,我看得出来。”岑情娇娇俏俏地一笑,伸手一指卓非凡,“反正你们也不是情侣,那你陪我玩儿吧,我觉得你也不错,你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我们学校里追我的男生都不如你。”
她说话时模样很嚣张,颇有些颐指气使的味道,扬着下巴像只高傲的天鹅,又直接的像一朵热烈的玫瑰。
“我不告诉我哥他们,”岑情说,“你带我玩几天我就走了。”
卓非凡鬼使神差地说了声“好”。
下午,岑柏言带岑情去市里逛了一圈,岑情说要去商场买衣服,岑柏言懒得陪她,心说十七八的人了总不至于走丢了,再说海港好歹是个一线大城市,光天化日的也遇不着什么坏人,于是和陈威去网吧开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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