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深突然觉得没劲,这群人挤在这就因为那小白脸被打了?他还当是什么大新闻。
翟深跳下窗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他被打不是天天有的事嘛!”
男同学一噎,竟然无言以对。
虽然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但是被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
而且平时学生之间欺负也就是小打小闹,可今天这事儿就比较严重了。
翟深失望以后就没多看了,殊不知他错过了裴征上演的一场大戏。
今天的课间操结束地格外快,没有老杨的废话,广播操音乐一停大家就回了教室。
教室里三五个同学凑一起讨论,翟深从前门走到最后一排,听了五六个版本的故事。
当然,起因是裴征手臂上有伤,被老杨的火眼金睛看到了,随后让裴征脱掉外套后又见到更多的伤,看起来格外凄惨,老杨气得头顶冒烟,学校辛辛苦苦挖来的尖子生,才一个月就被人打得遍体鳞伤。
这就是在打学校领导们的脸,在和学校作对!
老杨追问裴征行凶者是谁,裴征眸眼微垂,表情冷淡,端的是一副受害者却故作坚强的姿态,“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撞伤的。”
老杨心疼得不行,可裴征又一直不肯说,他就自己理解为裴征受人威胁,不敢说,为了安抚裴征,老杨当着整个十班的面许下承诺,只要他裴征肯说出来,就把欺凌他的学生开除处理。
裴征似乎是犹豫了几秒,随后又摇头否认,“的确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说那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像是想快点敷衍过去,若是裴征直接说出个名字倒还好,可他的态度就会让老杨觉得有更多的难言之隐。
这一套流程下来,从表情神态,到声音语调,简直就是十足的小可怜。
老杨又气又心疼,拉着裴征去了办公室,之后的事情学生们不得而知,但事情既然有了开头,那学生们就纷纷化身名侦探,猜测作案者是谁。
当然,一堆猜测中,翟深的名字位居榜首。
翟深是一中公认的校霸,打架斗殴事件数不胜数,而且前些天他提着凳子去十班找裴征也是被众人有目共睹的,虽然最后没打,但是翟深可从来没有做过怜香惜玉的事。
前科和动机都有了,最关键的是,翟深在学校横着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拥护者无数,裴征不敢说,逻辑上完全合理。
一群女生聚在那叽里呱啦说完以后,齐齐看向翟深。
翟深接受她们目光的洗礼,坦然地往侧面墙壁一靠,“别他妈这么看老子,关老子屁事。”
那一群女生匆匆扭头,挪开视线,也有那么两个胆儿肥一些的,不知进退继续问道:“翟哥真不是你?”
翟深向那个女生看了过去,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盯得对方面红耳赤,败下阵来。
翟深把书丢在桌面上,嗤笑一声,就离谱,他几次都没对小白脸下黑手,现在锅往他头上扣,想都别想。
翟深心里这想法在一节课过后就打脸了,有战战兢兢的学生来七班帮老杨传话,让翟深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翟深被人推醒,听说以后手托着下巴想了两分钟,他这几天什么违规的事也没干过,老杨难不成是想翻旧账?
他刚醒一副生人勿近的脸,来传话的学生也不敢催促,陶冀回头看了眼翟深,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翟哥,我觉得,可能是裴征的事儿。”
翟深眉头一皱,来传话的学生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忙不迭点头,“是,杨主任刚陪裴征从医务室回来。”
翟深这会儿总算明白了,他脸色骤然黑了下来,起身时踹了脚课桌,大步离开班级。
背后的议论声不断,翟深想听不见都难,他心里窝着火,老杨让人这么大张旗鼓来叫他,显然是就认定他是欺负裴征的那个人了,这一口黑锅没半点预兆地直接给他戴上了。
裴征那个小白脸,要是敢默认,他今晚就让他知道他翟深打人和那几个肾虚的有什么区别。
翟深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果不其然看见老杨拉着裴征的袖子在说着什么,翟深推开门,指关节叩了两下门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杨刚刚还和蔼温煦的面孔在看到翟深的脸时瞬间严肃起来,若是以前,这么区别对待翟深没什么意见,他早就习惯了,可现在头上还被扣了个帽子,他和老杨视线相撞的瞬间,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真他妈恶心。
老杨松开拉裴征的手,站起身,板着脸对翟深道:“进来。”
翟深抬腿迈进办公室,心里的不爽暂时被他压了下去,“主任,叫我有事?”
老杨在看到翟深进来时坦荡荡的态度心里就是一咯噔,他再去打量裴征的神色,知道自己这是错怪了人。
裴征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看到翟深时眼睛里也没有半分波澜,这和老杨预想的不同。
整个一中,最大的刺头也就是翟深了,裴征之前打校长电话举报过翟深,两人有点仇怨,但不知道为什么翟深一直没找茬,正巧这时候裴征又被人打了,他不肯说,那除了翟深,老杨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可如今…
老杨都有些尴尬了,他教书几十年,后来升职做了教导主任,这么多年见过学生无数,看人有自己的一套本事,这次突然翻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