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征闻言也没再提自己不饿的事儿了,坐到桌前。
他担心翟深问他身上伤的事儿,不是不能说,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好在翟深一心干饭,根本没提这一茬,裴征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下,拿起桌上的筷子。
翟深吃饭特别香,看着让人很有食欲,他自己吃着,还时不时换双公筷给裴征夹些菜,动作自然又熟稔。
裴征看着又落入自己碗里的菜,看了眼对面的翟深,他猜想翟深在家陪父母吃饭的时候,经常会照顾别人一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
裴征坐在翟深对面,不知不觉吃得就比平时多,等他放下筷子时,翟深已经靠在椅背上,一脸餍足的模样。
“怎么样,我妈的手艺还可以吧?”翟深扬眉问道。
裴征点头,“嗯。”
他都感觉自己有点撑得慌了。
裴征收拾桌子,翟深撑着手臂看,“我妈以前跟我爸刚结婚那会儿,为了抓住我爸的胃,还专门报班学过,不过做饭难免会磕着烫着,我爸心疼,就很少再下厨了,今天我算是沾了你的光。”
“只是送你回家一次而已,阿姨太客气了。”裴征说。
翟深歪了歪头,否认道:“这跟你送不送我回去没什么关系,她就这样,喜欢谁就对谁好,能让她隔三差五早起给你捏小动物点心,足以看出来她多喜欢你。”
“喂,裴征,你是不是在我妈面前装得特别乖?所以这会儿他看我都有点嫌弃了。”翟深突然往前凑了凑,问道。
他的脸都快贴上自己手臂了,裴征端起饭盒往厨房走,“嫌弃你不是我的功劳。”
裴征说话一如既往地毒舌,但没否认刻意装乖巧,翟深就知道,裴征在学校都能装得弱不禁风骗了所有人,在他妈妈面前肯定又是听话乖巧好学生的模样。
难怪他妈妈经常念叨裴征。
裴征已经进了厨房,翟深起身跟过去,他见裴征打开橱柜,取出洗洁精,橱柜里的调料还算齐全,他才知道裴征其实自己也是能开火的。
水池里放着水,裴征的十指浸入水中,他的手长得非常好看,修长而骨节分明,这样一双该握笔该弹钢琴的手用来洗碗,就让人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他洗碗的动作很细致,一如翟深认识的裴征一般,裴征微湿的发梢垂下,额前碎发随意散落,加上他因为瘦而格外明显的下颚线,看起来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不得不说,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合时宜,但裴征洗碗的样子确实挺好看的,和专注做题的裴征是不一样的好看。
翟深抱着手臂靠在一边,欣赏着他的动作,开口问道:“你还会做饭?”
裴征关掉自来水,将饭盒里的水渍沥干,“不太会,但平时会做。”
也是,裴征一个人住,总不会天天出去吃饭,大多时候估计都是自己做饭的。
翟深突然有点好奇,“好吃吗?”
裴征眯着眼睛抬眸,和翟深交换了个眼神后,果断回答道:“不好吃。”
翟深“嗤”了一声,“怕我蹭饭?这么小气?”
裴征抬了抬唇角,“没陶阿姨做得好吃。”
翟深也笑了,“你别和进修过的人比啊!”
“那应该比你做的好一点。”裴征边擦手边说。
翟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裴征在嘲讽他,做饭这种事情,没事跟他比什么?他看起来像是会做饭的人吗?
食盒被擦干水放回打包袋里,翟深一路跟着他晃来晃去,晃得裴征眼花,“你没别的事?”
翟深一摊手,“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出门来陪你吃个饭。”
裴征偏头看他,“吃完了还不回去?”
翟深瘫坐在双人沙发上,沙发有点硬,用力点倒下去都觉得硌背,“你这问话,是在赶我走?”
裴征摇头,“没,就是问你回不回去。”
翟深得到满意的答案,“不回,玩会儿。”
裴征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了,翟深习惯性想去摸手机,又觉得此时没什么可玩的,想起了今天放学那会儿激动地事,正巧当事人就在眼前。
“你昨儿圈的那几道题,跟今天考的差不多,你是不是提前知道题?”翟深问。
“不知道。”裴征回答道。
翟深不信,“那你预判这么准?”
“万变不离其宗,高频知识点几乎是必考题。”裴征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翟深若有所思,“我觉得这回能多考二十分了。”
当然,这二十分是相对之前的二十八分来说的。
裴征坐在方桌前,听了翟深的话道:“那你别躺着了,过来。”
翟深不明所以,起身朝他走过去,“干嘛?”
一本书丢到他的面前,“把我画的地方背了。”
“什么?”翟深瞪眼。
他不想在翟妈眼皮子下摸鱼,所以跑来裴征这偷个懒,谁知道裴征竟然根本不给机会。
“明天考的知识点,背了。”裴征又一次重复道。
翟深手里拿着裴征递过来的书,书里夹了一些白纸,这种文史类的笔记许多都和书上的内容相关,裴征嫌在笔记本上誊抄一次引申浪费时间,索性把笔记直接记在了书上,不够地方写就会添一张白纸。
相对于裴征这本记满知识点的教材来说,翟深的那本没写几个字的书就显得格外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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