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 下午比赛正式开始,周围人忙忙碌碌人来人往,翟深坐在草坪上看主席台上的一排桌子。
具体来说, 是看那一排桌子前坐着的小姐姐。
一排桌子的中间两个位置上放着收音话筒,两个人美声音甜的小姐姐正在读着全校各个班级送来的加油鼓励话语亦或者是宣言。
旁边的几个桌子上坐着的人正在收集整理那些纸条, 筛选好后递给那两个读纸条的女生。
翟深就这么坐在主席台对面的草坪上, 他要参加的跳高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所以七班也没人在意他的去向,都跑去围观一百米比赛了。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裴征。
翟深坐到位置裴征想看不见他都难,若不是翟深块头够大,裴征都怕路过的人踩他身上去。
裴征走近,看看翟深盯着那两个女生, 隔着一条跑道的距离,主席台上的女生早已注意到翟深的存在,个个面红耳赤。
也就这一眼, 裴征脸上的笑意就被收敛了起来, 换上了冷漠的表情。
裴征走到他身边坐下, 然后与他动作一致地看向主席台。
半分钟过后, 主席台上的女生更无措了, 翟深依然没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
裴征收回目光,低下头轻咳一声。
翟深听见裴征的声音, 习惯性往他身上靠去,两个人肩膀触碰,他仿佛才回过神,看向裴征。
裴征脸色很难看, 而翟深很无辜。
“好看吗?”裴征问他。
翟深迷茫,“什么好看?”
裴征说:“主席台上那七八个含羞带怯的女生。”
翟深真的乖乖看过去,“挺好看啊,怎么了?”
裴征气闷,起身要走了,翟深还没反应过来,但直觉告诉他不能放走裴征,不然今天这事儿没完了。
“我就客观评价,我不喜欢女生啊!”翟深说,“这其中几个还给我送过情书,我都没同意…”
裴征的手被翟深拽住,他立在原地,低头看他,“你不是不记人脸吗?”
翟深说:“是啊,但是她们几个都戴发卡啊!”
裴征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翟深认男生是认发色,认女生是认发卡,没一个保险的。
翟深这时候脑袋清醒了不少,他说:“我刚没在看他们,我就是想着,去年念这个来稿的好像有个男的。”
裴征的目光再次锐利,看得翟深差点心虚。
翟深急忙补充道:“那个男的故意装气泡音,嗓子里像是卡痰,我那会儿跑一千米,枪响时因为他一开口我差点就摔了,当时挺想揍他。”
裴征大概是信了他的说辞,浑身的气场可见温和了一些,翟深松了口气,拉着裴征坐下。
“你刚刚就在想这个?”裴征问。
翟深摇头,“没,我在想她们审核好像挺仔细的,不知道我写个跟你示爱的稿子他们会不会读。”
裴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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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远处的喇叭筒叫起了翟深的名字,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起身后对裴征伸手,“走,看我给七班拿第一块金牌。”
两人走到跳高场地边,七班已经有好些人围在那了,运动会有的班级班委会组织集体为谁加油,显得很有气势,不过七班三年了都是散养模式,随便你往哪跑,不管你看高一的鲜肉还是年长的欧巴,只要还在操场上都无所谓。
至于给本班参赛选手加油…看选手本事吧!
所以,在别的班同学为参赛选手端茶送水的时候,七班参赛选手求爹爹告奶奶要个拉拉队的场景也着实诡异。
比如肖星星,每年跑一千米的时候都没人搭理,去年翟深路过喊了声“星星加油”,肖星星顿时热泪盈眶,下了赛场就扑翟深身上说以后认他当亲哥。
也就是说,七班很残酷,翟深现在比赛有这么多人来看,说明大家还是挺看好他的。
“翟哥加油!”
“翟哥第一!”
“翟哥我是你小迷妹!”
“……”
翟深在原地弹跳了几下后活动关节,闻言抬头冲场边的关赛男说:“你拉倒吧,我刚还听见你在铅球场地对着杜瑞也是那么喊的。”
关赛男毫无被拆穿的窘迫,大大方方道:“差不多就得了,怎么还当真。”
周围人一阵哄笑。
关赛男的目光又落到和他一起来的裴征身上,补充道:“况且,你看咱们高冷裴哥,谁都不理只给你加油,知足吧!”
翟深听到这话回头看向裴征,裴征冲他笑了笑,“加油。”
他不常笑,主要是不常在人前笑,今天众目睽睽下,笑得关赛男他们挪不开眼。
“裴哥对翟哥是真爱了!”一个女生说。
其他人纷纷附和。
讨论声不断,翟深这回没再听清他们的话了,因为选手均已到齐,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杆在一米一的位置上,翟深没费力气跳过,整组无人淘汰。
杆不断上移,一米二,一米三…一米五,直到这时候,才有零星两个选手被淘汰,当杆升到一米八的位置时,在场能一次通过的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翟深觉得还不算困难,等到杆儿到两米的时候,翟深第一次跳跃失败,他在场边看着仅剩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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