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征来翟家接翟深,翟妈联系了郑叔来送两人去车站,临出门前,翟妈想让翟深带一些礼物去裴征家,毕竟上门做客,空着手不好。
可翟妈不知道的,翟深知道,裴征老家只有一个待他不好的继父,根本没必要拜访,于是翟深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和裴征一起同翟妈道别。
两个市距离隔得并不远,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翟深拖着行李箱跟裴征出了站,看着一切陌生的场景,他对着裴征说:“小裴哥,进你的地盘了,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裴征对着这熟悉的场景,一时之间也有些怔愣。
这是他从小生长到大的城市,与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当然,这亲密中,还有无尽的压抑。
这是无数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而来,裴征这次站在这,除了阔别重逢的感觉以外,他身上那种沉重感也轻了几分。
“好。”裴征回应道。
他一手推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拉着翟深的箱子,翟深的手也随意搭在行李箱拉杆上,两人走着走着,手就抓在了一起。
进了裴征熟悉的地方,翟深就见着裴征从高铁站出来后,弯弯绕绕走了一小段路,进了另一条路,和广场门口拥挤的车辆行人不同,这边打车更快。
到酒店正是晚上,之前订酒店翟深也就定了一间房,他当然知道裴征不会回那个家住,这么做也不过是有点私心。
两人办理入住,在前台小姐姐略微有深意的目光中,坦然拿着房卡离开。
推开门看见一张大床房的房间,裴征看了眼身边的翟深,翟深坐了这么久的车也挺累了,直接丢下行李箱躺在床上。
他看裴征这么看着他,不禁道:“怎么了,小裴哥,我们都睡一张床那么多回了,你现在要矜持?”
裴征倒是挺想说,平时睡一张床,和在酒店开房睡一张床,能是一个道理吗?
但翟深太坦荡,坦荡到把自己色相毫不掩饰地挂在脸上,裴征收回目光。
休息一番后,两人又下楼去吃饭,酒店隔壁有两家餐厅,但翟深没做选择题,而是让裴征带他去吃好吃的。
进了裴征地盘,他不带脑子地当个跟班就很好。
裴征领他去了一家巷中的面馆,面馆打着老字号的招牌,还没进门就能闻到卤味的香气。
几乎是在嗅到香味的同时,翟深的肚子也应景地叫唤了两声,翟深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真香啊!”
裴征环顾一周,脸上的神情轻松几分,他唇角微微扬起,“这家店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开了,从爷爷辈开到孙子辈。”
“难怪气味这么香。”翟深说。
两人进店,一个年轻的女人系着围裙走了过来,“两个小帅哥,吃点什么?”
翟深抬头看去,这年轻的女人不施粉黛,鼻梁高挺,头发被随意挽在脑后,有种天然的美感。
欣赏完老板娘,翟深又低头去看桌面上的菜单,店里特色就是牛肉面,翟深便也点了这个。
年轻女人笑眯眯记了下来,又看向裴征,这一看,她就愣了一下,试探叫道:“小裴征?”
裴征无奈抬头,抿唇笑了笑,开口叫道:“柔欣姐。”
果然是他,柔欣当即也没管其他客人,坐在了翟深身边,“好久没见你了,去哪儿了?”
裴征看了眼翟深,然后说道:“在隔壁市读高中。”
柔欣姐一听这话,脸上笑容更深,“还在读书呢,挺好的。”
翟深刚刚和裴征对视以后,就垂首无意识翻着手里的菜单,耳朵却是听着他们的对话。
“嗯,运气比较好。”裴征回答。
柔欣姐的笑容僵滞了一瞬,才有些沮丧地说:“这算是什么运气好,要是运气好,你也…”
“柔欣姐。”裴征出声打断她。
柔欣姐反应过来,笑了笑说:“不说那些,你现在回来,是高考了?”
裴征点头,“是。”
“挺好,你这么聪明,祝你考个状元。”柔欣姐站起身,冲两人道:“这顿饭姐请你们吃,这是你的朋友吗?帅哥果然是跟帅哥一起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翟深也清楚这个女人和裴征以前关系挺不错,他便也冲年轻女人笑了笑,“姐姐好,饭钱我们自己付。”
翟深这种帅得锋芒毕露的男生装乖巧格外让人喜欢,会给人一种凶猛动物变大猫的即视感,柔欣姐当即笑得更开心,“瞎说什么,我当了小裴征这么多年姐姐,请你们吃顿饭是应该的。”
柔欣姐被别桌客人叫了几声,揉了揉裴征的脑袋,就走开了。
翟深笑看裴征,裴征低声说:“我也是担心不收我们钱,才准备付了钱再认人的,谁知道她眼神太好。”
翟深笑说:“大概是我男朋友太出众,看个头顶就能被认出吧?”
裴征无言,翟深这种硬夸,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明明担心被认出来,还是想要来吃这一家,大概除了本身味道好,对裴征来说,也是一种情怀。
翟深看向四周,虽然说是家传了三代的店,可依然干净明亮,墙壁粉刷修缮过的痕迹还在,给人一种古朴中带着温馨的感觉。
应该是被柔欣姐偏爱,没等几分钟翟深这桌的面就被端了上来,满满一碗,上面浇的卤牛肉分量很足,搭配新鲜的绿叶菜,看起来就很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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