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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告诉他们别给你夹菜。”徐仪清说,“不过像事不过三和讨厌别人口水这些事项,你不说的话,别人也猜不到啊。”
    杨跃说:“事不过三是心理医生教的,不是我的习惯。她要我对重要的人数三次。我已经数了三次。”其实心理医生要他数数,是想让他在动手前冷静下来。他却以为数到三即是可以动手。
    徐仪清想:你真的在看心理医生。
    如果他一早知道,不会和杨跃来往。但现在杨跃已经是他的朋友。
    他说:“第三次蔡雨松想维护温雅罢了。他不是只有你所看到的这一面。他帮我垫过钱,也维护过张雪。上午他才去扛了我们班罢课的处分,下午还要去跑1500米。雨松为人其实很耿直,只是不像我们班长赵嘉怡那样面面俱到。下次有什么涉及其他朋友的事,你先和我沟通。”
    “我没法沟通。我···气一上头,就难以控制自己。”十四岁的杨跃说,“我受刺激后耳朵里嗡嗡乱响,想要大喊大叫,会摔东西和打人。忍三次已经是极限。”
    “那一定很苦恼,听起来像病变。”徐仪清小心提示。杨跃这话好像在呼救。但杨跃具体要自己救什么,徐仪清却不明白。
    杨跃说:“暴怒伤人是我最严重的症状。”
    徐仪清说:“你之前跟我说的记忆断层,也是症状之一?”
    杨跃想:三个严重后遗症里,还有饮食失调。可那听起来太软弱,也太可怜。而且目前好转了。
    “嗯。这两个最严重。”他说。
    徐仪清说:“但你暴怒伤人能被拦住?”
    “被你拦住。”杨跃说,“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脾气好。”对着“关你屁事”都不骂回来,并获得我的信任。
    “等等,据我所知,这学期你只打过一次架,说明你还是能忍住的。”徐仪清充满希望。
    “那是意外。”杨跃说,因为我饮食失调到过度消瘦和没力气,“因为我打太多次架,职高的人一般不跟我打架了。本来正在打架的人,看到我过去都马上散掉。”
    “之前你哪儿来那么多架打?”徐仪清说。杨跃形容的打架现状好笑又可怜。
    “我看不惯别人。或别人多看了我一眼。总能找到理由的。”
    “好吧。”徐仪清吃下最后一个汤圆,“原来心理测评91分是这样的。”他怀疑信效度。
    “心理测评和心理医生一样没用。他们一张嘴,一出题,我大概猜得到问题指向什么方面。比如听黄笑话会不会笑,明显在测回答的真实程度。”心理测评高分的杨跃说,“我会故意将几道题答得阴暗,避免得满分。张工显然也可以。”
    徐仪清想:张工是因为够聪明,杨跃是因为···被测过太多次?
    “你是不适合看医生。”徐仪清承认,“那我们交换可以吗?”
    “交换什么?”
    “明天你跟我去李子坝轻轨站。我请你吃梁山鸡,你试试我静下来的方法。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哪方面的秘密?”
    “咱们刚认识那会儿,你不是问我为何执着于姚玲玲?”
    “成交。”杨跃爽快。他好奇已久。
    徐仪清点开微信公众号约座,然后掏他裤兜:“另外我要你的储蓄卡。”
    “你要拿去赔蔡雨松的眼镜。”杨跃说,“我听到了。”
    “可以吗?”徐仪清晃着他的黑卡。
    “可以,我说了给你用的。”杨跃说,“随便用。不过里面钱很少,我······年龄不够,碰不了更多钱。”
    “你家大人没意见?”徐仪清说,感觉里面有很大一笔钱。
    “我家就我一个人。”杨跃沉下脸,咽下最后一口汤圆,脸颊鼓鼓的,“我去洗碗。”
    “今天例外。你打架受伤,不用洗碗。但下不为例。下次非意外受伤,你还得自己洗碗。”徐仪清揣好黑卡,端走他的碗。
    第30章 和好如初
    徐仪清还想在家庭上开导杨跃两句。但他不了解杨跃的家庭,没立场开导。他洗着碗想:杨跃只是试图缓解两个症状。我还是不去刨根问底。
    “我得去学校了。你可以在我这儿午睡。”他放碗进消毒柜,对卧室说话。初中的午休时间比高中多一个小时。
    “嗯···你们班方阵的烟雾是干冰弄出来的?”杨跃问,“我学物理刚看到这个知识点。”
    “对,干冰加上一个定时器。”他从厨房走到床边。杨跃穿上T恤趴回去了。
    “你们班会得第一名的。”杨跃表示,“很有气氛。”
    徐仪清从腰间取下一把钥匙,拉过杨跃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杨跃信任他,给他储蓄卡,他也用信任回报杨跃。
    “秋天到了,天黑得很快。晚上如果你不愿意在外等我,可以先回我家。”他蹲下,拉开床头柜,“你看一周教材了,今天带作业来试试?”
    “我不一定能做多少。”杨跃握紧钥匙,对学业没什么信心。他趴回枕头。枕头有徐仪清的气息。
    徐仪清从床头柜取一个黑色不织布小袋,挂在手上出门。他从ATM上取了两千块钱放入口袋。储蓄卡余额十二万五,果然是很多钱。
    徐仪清回班级教室。班长赵嘉怡在清点中午的人数。
    体育委员跑上讲台宣布:“走方阵我们拿下全校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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