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公主跳到最后一步时,恰好瞧见这一幕,她心神有些不稳,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好在她机智,顺势又抖了一下手中的红绸,挽回了这个失误,唯有脚上钻心的疼,提醒着她,刚刚险些出丑。
她跳完,也没能吸引住裴修寒的目光,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好在不少大臣都被她迷住了,望着她的目光都多了分火热。
玉阳公主总算有了些成就感,她并未退下,笑道:“早就听闻大晋的贵女多才多艺,不若让贵女们,也上台表演一番吧,这位姑娘身段婀娜,跳起舞,肯定好看。”
她说着就走向了晓晓,想试探一下她的深浅,谁料,她话音刚落,从头到尾都不曾将目光分给她的摄政王,竟是抬头扫了她一眼,目光泛着一丝凉意,“我们大周的女子,一向贤良淑德,端庄恭谨,并不喜欢抛头露面,卖弄风情,公主不必强人所难。”
玉阳公主的脸一下白了,瞳孔都不由缩了缩,小皇帝口无遮掩,可以说他年龄尚小,她根本没料到摄政王也如此口不择言,他分明是在暗讽她,就差说她搔首弄姿了。
大晋使者们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们的公主不惜放下身段,为他们献舞,得到的竟是、竟是……
有个脾气暴躁的,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大周莫要欺人太甚。”
不等他说完,就被另一个人拉了下去,主使边给他使眼色,边赔笑道:“是这小子鲁莽了,摄政王所言甚是,是公主考虑不周,小臣代替公主向这位贵女致歉。”
他说着就冲晓晓深深鞠了一躬。
玉阳公主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她从小到大,从未受到过如此屈辱,有那么一瞬间,都想一怒之下,离开大周。
这一刻,她竟是又想起了离开大晋时,父王所说的话,他说她性情骄纵,又从未吃过苦,让她来未必能成大事。
他原本选了她的三妹,根本不赞成她过来。
是她一意孤行非要来。
她不信,以她的姿色,还蛊惑不了一个摄政王,这一刻,她心底却升起一股无力感,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她搞不定的男人。
她死死抠住了掌心,白嫩的掌心,被抠破了皮,才堪堪冷静了下来。
她玉阳公主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她勾了勾唇,又笑了起来,“王爷这话,可真让奴家伤心。”
她娇笑着走到了晓晓跟前,举起一杯酒,笑道:“是我鲁莽了,我以为大周的女子,也似我这般,能舍得下脸面,甘愿为摄政王献舞,既如此,我敬这位姑娘一杯,望姑娘勿怪。”
她看似是在道歉,言辞间,却偷换了概念,好像是晓晓舍不下脸面,才不肯献舞,别说裴修寒有些不悦,裴景都不太高兴。
裴景眼睛微眯了起来,托腮看向大晋的主使,“你们大晋没人了吗?怎么来了位如此不知礼数的公主?道歉都没有道歉的样子。”
身为战败国,大晋的主使从踏足大周的那一刻,就清楚此次出使,必然会受到各方人士的羞辱,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是以,就连此刻他也不得不赔着笑脸,说了一筐好话。
裴景撇了撇唇,没再为难什么。
牧熙等人还挺遗憾的,尽管如此,今晚她们也算看了一出好戏,都觉得大晋活该被刁难。
宴会结束时,夜色已经很深了,晓晓等人有序地出了宫,玉阳公主看了晓晓好几眼,她脸色冷得瘆人,出宫后,她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谁料马车内竟是坐着一个陌生男人,男人一身雪白色锦袍,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得瘆人。
玉阳公主欲要尖叫时,男人却猛地一扯,将她直接拽上了马车,带着薄茧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玉阳公主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下一刻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了耳旁,“不想死,就安静些。”
玉阳公主拼命点头,她自然不想死,男人这才松开捂住她唇的手,却依然箍着她的脖颈,似乎她但凡发出尖叫,下一刻,他就能捏断她的脖颈。
玉阳公主有些惊魂未定,“你是谁?”
莫川没有答,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压低声音问道:“雪姬近来如何?”
“什么雪姬?”
见她竟是不知,莫川瞳孔骤然一缩,“你父王的妃嫔中,没有名唤雪姬的?”
玉阳公主只觉得莫名其妙,本以为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之所以劫持她,是为了刺探大晋的秘密,谁料竟是为了她父王的妃嫔!
“我没听过什么雪姬。”
*
圆月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给大地披了一层柔和的光。
晓晓是从东华门出来的,出来后,就瞧见了王府的马车,她与钟氏等人告了别,就坐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晓晓就蜷缩成了一团,宫宴上的食物并不热,尽管只吃了一些,晓晓还是有些肚子疼。
她隐约觉得月事真的来了,怕万一会提前,她出门时,特意带了月事带,这会儿晓晓只觉得庆幸。
她闭上眼,靠在了马车上,片刻后,她才意识到,马车并未行走。晓晓疑惑地掀开了车帘,却瞧见了杨昊的身影。
杨昊跟她打了声招呼道:“王爷这就出来,等王爷出来,咱们一起回府。”
说完,他才发现晓晓脸色有些苍白,“晓晓姑娘,您身体不舒服吗?”
晓晓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那就等等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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