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爷爷那般厉害吗?”郭小满有些结巴地问。
“娘娘可比老爷子强,老爷子也只敢上折子劝着圣上,可娘娘你这都直接骂上了。”阿茉说得一脸的余惊未消。
“实在是他……他太可气了,我,我是一时没忍住。”郭小满为自己解释了一句,不知怎么的,竟生了一点心虚来。
阿茉听得不再说话,只是看看郭小满,然后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你笑什么?”郭小满瞥阿茉一眼问。
“娘娘,圣上原来不是传闻中粗鲁不知礼的军汉子,他模样生得好,还肯对娘娘花心思,阿茉觉得他和娘娘很是般配……”阿茉脆着声音笑盈盈地道。
“你这丫头胡说,那般可恶的人,从今往后我再不想见到他。”提起元瑜,郭小满面上恼意又生。
阿茉这回彻底不说话了,她抬眼看着郭小满红通通的耳根子,忍了笑意,转过身出门准备洗漱之物去了。
……
紫宸殿内,正在看折子的元瑜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来。
“圣上披上吧,别着凉了。”卢公公忙上前,手里捧着一件外衣打算替元瑜披上。
“不用,朕不冷。”元瑜摆了摆手。
“卢盛,不是说打喷嚏是有人想念吗?朕连打这好几个,可是有人想念得紧?”元瑜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看着卢公公一本正经地问。
“依老奴看,这定是清思宫的郭主子想着圣上您了。”卢公公哪里还不懂皇帝的心思,当即说得一脸的笑容可掬。
“此话有理。”元瑜听得心情大好,一边说着,一边自袖内掏出块帕子来,指头在上面摩挲了好几下。
卢公公认出那方帕子正是清思宫郭妃的,这几日皇帝时不时总拿出这帕子,可见心里多惦念着清思宫那小女子。可他着实不明白,皇帝既是心里挂念,可怎么又一反常态不去清思宫了呢。
“圣上,您可有三天没去清思宫了,你心中不念着郭娘娘吗?”卢公公凑近了些,口中有些不解地问。
“哎,怎么不念?朕这几天吃啥都不香,觉也睡不沉。”元瑜重重叹了一口气。
卢公公听得又是一头的雾水,实在是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要这样委屈自己,既是想得吃不下睡不着,为何不去清思宫探望一回,就是不想露了身份,趁着夜色偷偷溜进去也行啊,反正这事他干过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圣上,不如老奴叫人去备些可口的点心,圣上带着去看望下郭娘娘,也好解些相思之苦啊。”卢公公苦口婆心地道。
元瑜听了这话,面上立即露了松动之色,可片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老东西,你别动摇朕的心志。”元瑜说得一脸严肃之色。
动摇心志?卢公公口中说着“不敢”,面上却都是不解之色,却又不敢开口相问,只能硬生生的憋在肚中。
“告诉你也无妨,朕先前去时,屡次都她赶了出来,着实有些失了颜面。回来细细思量,朕觉得自己有些上赶着的意思,莫不如忍个几天不去,叫那小丫头心里也念个几日,下回朕再去,她不得欢喜相迎了?”元瑜竟是与卢公公推心置肺般的说起话来。
“老奴明白了,圣上这叫做‘欲擒故纵’,过了这好几日,想必郭娘娘心里也惦念得很,圣上下回再去,必是不肯叫走了,不是就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吗?”卢公公说得一脸的欢喜之色。
卢公公这话正说在了元瑜的心坎上,他顿时眉眼舒展开了,一脸欢喜期待地道:“朕都想好了,再过两日就去见她,到时候和她亮了身份,任由她怎么埋怨,朕都依她,只管哄得她开心就是了。”
皇帝终于要忍不住认下郭妃了,卢公公听得长舒一口气,面上也露出了欢喜轻松之色。
过了片刻,殿外有小内侍进来寻卢公公,卢公公出门后,听着小内侍一五一十地说完了,立即返身又回了殿中。
“禀圣上,南苑太上皇又与上圣皇太后置气了。”卢公公走到案前轻声道。
“这回又是为哪桩?”元瑜似已是习惯了,随口就问道。
“说是太上皇喜欢的一只白鹤死了,太上皇执意要以大夫之礼厚葬之。”卢公公回道。
“厚葬就厚葬好了,由着他罢了,回头我去劝劝母后。”元瑜敛着眉眼,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的模样。
“遵旨。”卢公公忙应了下来。
元瑜低头,拿了一本折子又看了起来,卢公公见状也恭身一礼正准备退下。可不想还未起身,元瑜突然放下手中的折子又叫住了他。
“既是要办葬礼,南苑这会儿是不是动静挺大?”元瑜的面上有丝紧张之色。
“回圣上,既是要行大夫之礼下葬,这装殓,守灵,铭旌,哀乐必是有的。”卢公公忙回道。
“这般动静,清思宫可不是得听到?”元瑜立即紧张起来,放在案上拳头都捏得紧了些。
“清思宫离南苑不远,难免会听至些声响,圣上可是担心郭娘娘受了惊扰?”卢公公忙又问。
可元瑜听得这话,立即就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在御案前来回踱起了步子。
“坏了坏了,她要是听见了动静,叫人一打听是南苑办葬礼,可不得以为朕驾崩了?”元瑜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有些着急地道。
卢公公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这位主子真是个心大的,那有人张口就说自己“驾崩”了,一点不怕犯了忌讳,不过也不稀奇,皇帝他什么时候讲究过这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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