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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逃不掉,金羡鱼硬着头皮,转过身,她不敢看这个所谓的出轨对象。
    她眼里流露出歉疚之意,斟酌地说:“对不起,我已经知道这一切了。”
    “知道什么?”谢扶危望着她,嗓音泠泠的。
    出轨这种事说出来也太羞耻了。
    金羡鱼皱了皱眉,窘迫地移开了视线,张张嘴。
    她这位“情夫”的目光太过平静、裸—露,在他的视线下,她近乎避无可避。
    “我……我与你之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喝下了忘情水,就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
    谢扶危垂睫:“这不公平。”
    “这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们的关系只是一段错误。”
    ……说着说着,金羡鱼短暂地从人设中抽离了一下,迟疑地想。
    要不要……再帮玉龙瑶拉个仇恨什么的。
    于是,她又磕磕绊绊地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决心与玉龙瑶好好相处。”
    话音未落,她眼前天旋地转。
    她被摁倒在了廊下,抬眼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
    冰凉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的脸颊,“我不在乎。”
    ……苍白的手掌抚摸着她的乌发,谢扶危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
    ……好像一不小心就拉过头了。
    忘情水的作用好到金羡鱼自己都吓了一跳。
    失忆这种事如果放在现代会显得狗血到以至于操蛋,但在怪力乱神的修真界,却显得如此顺理成章。以至于谢扶危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未表露出多少震惊。
    那天,谢扶危还是站起身,放开了她。
    并且如他所说,他不在乎。
    金羡鱼坐起来,迟疑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衫,这算不算她的激将法有了点儿进展?
    谢扶危如往常一般,日日来找她。那双琉璃眼瞳透露出些许非人的诡异感。
    他并不在乎她的失忆。也在这时,他无心无感的非人感才表现得淋漓尽致。
    非是薄情,只是单纯的无情无念。
    或许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不具备独立性的个体,就像一件爱不释手的精美瓷器。
    你会在意一件瓷器是不是拥有和你在一起的记忆吗?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银白色长发的男人,低垂着眼帘,默默思索了一阵子,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说。
    “我不认识你。”金羡鱼摇摇头,挣开了他的掌心,诚恳地说,“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表面冷淡,内里却桀骜不驯,表面荒芜如雪原,内里却犹如燎原大火。
    他的身体臣服了她的身体,精神却依然高高在上。
    她只能一步步,作出冷淡疏离的姿态,拒绝他,忽略他,遗忘他,她像是一只束手无措的白蚁,对着这坚硬的堡垒,冥思苦想,期望着能啃出一个个空洞。
    谢扶危眼睫一颤,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上,又目不转睛地看了金羡鱼半晌。眼里滑过了些许迷惘。
    接下来金羡鱼坚决地与谢扶危划分了距离,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私下里,金羡鱼加快了修炼的脚步。
    她还没有忘记,她挑拨离间的目的在于有朝一日摆脱这两个疯子。
    这一天晚上,她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屋里时,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屋里的一篮昙花。
    玉骨冰肌,素影含光,暗香盈袖。
    皎洁如霜雪明月。
    在夜色中散发出盈盈的清冷的暗香。
    金羡鱼走上前抱起花篮,将昙花又放回了门口。
    关上支摘窗前,她看到了月下一抹银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尊清冷的象牙雕塑。
    那道身影一闪而过,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觉。
    她不再多想,关上窗随便冲了个战斗澡,略作收拾,就昏昏沉沉地跌入了梦乡。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提起了花篮。
    谢扶危静静地披着月光,自阴影处走出来。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抱着花篮回到屋里之后,他便守着昙花看了很久很久,出了很久的神。
    自那日争执后,玉龙瑶对他的态度便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表现得就像个彻头彻尾的赢家,轻声说:“小鱼儿还记得我,我还有足够的时日与她重修于好。”
    “谢仙君呢?”他微笑说,“毕竟,小鱼儿可是将你忘得一点也不剩了。”
    玉龙瑶虽然令人讨厌了点儿,但他以为失忆并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男人面色苍白如雪,在月光下安静得几乎快要隐去。
    他像是逐渐被遗忘。
    **
    第二天在见到谢扶危的时候,金羡鱼主动叫住了他。
    她踌躇了半秒,似乎在斟酌。
    “你不要再送那些东西来了。”
    谢扶危静静地看着她,给出了个明知故问的回答:“……哪些东西?”
    金羡鱼道:“花篮之类的,我不需要。”
    说完她眼前一花,谢扶危突然闪身到她面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在他苍白宽大的手掌下显得如此纤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金羡鱼怔怔地看着谢扶危苍白困惑的面孔。
    银色的长发自他肩头滑落。
    他雪睫微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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