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多多少少都开了道域,冬天也不觉冷,单薄的布料撑出贲起的肌肉,领口开得极大,在灯火的照耀下,小山一般的肌肉泛着蜜色的光泽。
这些镖师一个个黑虎健壮,脸膛被风吹得泛红,笑声如打雷一般在阴云间滚动。
玉龙瑶收回视线,“外面冷,我送你进屋。”
“你在害怕什么?”金羡鱼目光没看他,她还在看雪,神情淡淡地说,“我虽然荤素不忌,可还没不挑嘴到这个地步,任何一个路人都能上我。”
“倒是你,什么时候愿意与凡人相提并论了?”
玉龙瑶他一直有些高居人上的优越感,金羡鱼是知道的,她意有所指道,“你是觉得自己的魅力还不如这些镖师吗?”
玉龙瑶心平气和地说:“你误会了。”
他带着奚弄的语气像是在说她的自作多情。
她身后是寥远的天际,这让金羡鱼有着无可无不可的冷清、厌世。
低垂的眼睫像蝴蝶,似乎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往远方。
“你还不值得我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玉龙瑶用了点心神,才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金羡鱼身上移开。
金羡鱼没否认,也没肯定,玉龙瑶的神识告诉她,他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推开门,走进了房间,玉龙瑶跟着她进去。
房门却在他面前关闭。
他碰了个闭门羹。
玉龙瑶倒也没勉强,他下楼又重新要了一件房。
就在金羡鱼的隔壁。
屋里很冷,玉龙瑶点上灯,摸了摸冷硬得像铁块一样的被褥,指尖顿了顿。
以往回到屋里,屋里总是点着一盏小灯,莲瓣烛台的灯影落在纱帐上,吊篮里的茉莉花香气滃然,流袭枕簟。被褥总是晒得蓬松柔软,有着阳光的味道。
玉龙瑶回过神来,浑不在意地垂眸解开外衫,上床。
想到金羡鱼刚刚说的话,他唇角弯了弯,本来是要弯出个讥嘲的弧度。
可一下秒,他突然想到了在她识海里见到过的卫寒宵。
“……我、我不知道,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想你离开我,我想让你也看看我……”
“……师祖、师父,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说金羡鱼究竟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玉龙瑶将自己滑进被褥里,拥着被子想。
他不会像卫寒宵那样,自甘堕落,成为金羡鱼的后宫之一。
他要占据主动,占有她,然后酌情抛弃她,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可与金羡鱼的从容相比,紧绷得反倒是他。
他能感受到金羡鱼的情绪,抽离、平静、淡然。
玉龙瑶掀开被子,站起身,走到了不久前金羡鱼站立的地方。
那些镖师还在喝酒。
一、二、三、四、五。
他目光一一掠过,伸出皙白的指尖耐心清点。
一个没少。
他一颗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路过金羡鱼的卧房的时候,玉龙瑶顿了顿,踟蹰了半晌。
侧头附耳在门前,细细辨认。
没有什么多余的动静,也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息。
“郎君?”店小二从不远处走来,错愕地望着他。
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文秀的少年郎君作出了什么事。
玉龙瑶整袖站稳,不慌不忙,扬起个微笑,“我夫人便住隔壁,她鲜少外出,我有些担心她睡不安稳。”
第109章
这一晚上金羡鱼睡得很沉,也很舒服,神识里玉龙瑶的情绪有多一言难尽,她就有多快乐。
虽然两种情绪共存,让她有种精神分裂的错觉,但这依然无法影响金羡鱼的好心情。
她精神奕奕地起床,深吸了口气,抻了个懒腰,叫了一桌子的丰盛的早餐,慢吞吞地吃完,又在大堂里遇到了那一队镖师。
她今天穿着件淡红色的束腰长裙,如花瓣般轻袅婀娜,腰身不盈一握。
双眼沉着烂耀耀的薄光。清风徐来,环佩微颤,鬓如蝉,眉似远山,仙骨姗姗,飘然自有姑射之姿。
简而言之就是非常吸睛。
那一队镖师说笑声渐渐矮了下来,不知不觉间,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金羡鱼笑了一下,叫来店小二,侧头嘱咐了点儿什么。
店小二一见她就面色烫红。
怪不得昨天那位小郎君半夜不睡觉,有这么一位妻子,他肯定也日夜提防怕别人轻薄。
“诸位客官,这壶酒给大家伙暖暖身子。”店小二走过去对镖师们说。
镖师们面面相觑:“我们没要酒啊。”
店小二说:“是那位女客请诸位的。”
镖师们循着他视线看过去,金羡鱼大大方方地微微一笑,她的目光清澈至极,美丽如阳光般照耀着整间大堂,便没有人意识到此举的不妥当之处。
这些镖师们愣了愣,不约而同地红了一张脸。
脸膛赤红红地互相推搡着,一个个黑虎健壮的汉子反倒窘迫得像半大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有个似乎是首领的年轻汉子紧张地走过来,向她道谢。
走南闯北,行走在外,首领汉子对她请酒这件事还有点儿疑虑。
金羡鱼温和道:“阁下请坐。我只是看大家伙高兴,这才冒昧请大家喝酒,沾沾着喜气。”
其实无需金羡鱼解释,她的容貌足以使她不论说什么,都具有令人信服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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