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她分内之事,孟霜晚便一一应下,回到自己殿中后稍稍得以休息。
“殿下,太后娘娘的意思,秋狝的日子已经定下了?”方才在长宁殿时,若月一直在孟霜晚身边,因而回到殿中她才问了一句。
“往岁秋狝差不多也就是九月初,太后既说了,想必陛下已经定了日子。”孟霜晚道,“过会儿叫人去紫宸殿问一句,若是定下了,便早些准备。”
若月应了一声,接着便听皇后忽然开口。
“先前去尚食局的人没回来?”
若月闻言一愣,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去,才发现炕几上并没有银杏糕的影子。
原来孟霜晚去长宁殿前,便派了人往尚食局去,概因她自那日中秋夜宴后,便对那新研制出的银杏糕念念不忘,每隔几日便会叫尚食局的人做了送过来。
今日她起身后又想起银杏糕,便早早叫了人去尚食局,只是不巧,太后恰好召她去长宁殿,因此她便想着回来再吃也是一样。
谁知回来后竟没看见银杏糕。
“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奴婢去瞧瞧。”若月说着便要出去,谁知还未到殿门,便见着了匆匆而来的云容。
“你怎么才回来。”若月见了她,忙一把拉住,“殿下方才还问呢……哎银杏糕呢?”
云容摆了摆手,同时叹了口气。
“没拿到。”
“什么?”
云容也不方便在殿门处说,便和若月一道入内,见了礼后,才对着皇后道:“殿下恕罪,奴婢没能拿到银杏糕。”
孟霜晚闻言便问:“怎么了?”
云容便将原委说明。
原来那银杏糕最关键的食材便是洞庭皇,这洞庭皇本就难得,今岁尚食局也没得多少,但用来制作银杏糕倒也够了。谁知前两日尚食局新调去的女史不当心,竟将大半的洞庭皇都弄坏了,因而眼下能用的也没多少了。
云容去的时候,尚食局的人告诉她,说剩下的洞庭皇全都做了银杏糕,可早已给出去了。
孟霜晚未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也有些无言。
倒是若月有些奇怪。
“便是剩下的洞庭皇不多了,若是殿下要,也应当先给殿下,怎么尚食局竟用已经给了别人来搪塞?”
若月说的没错,自家主子是皇后,除非那银杏糕是太后或陛下要,否则旁人都越不过皇后去。
究竟是给了谁,竟叫尚食局的人连长安殿的面子都不给?
云容闻言正要开口,却见一小宫娥快步入内,说是御前来人了。
“快请进来。”孟霜晚听后也暂时顾不得问银杏糕的事,示意云容和若月噤声,而后便叫人将御前的人请了进来。
这回来的倒不是张彦,而是御前的一位内侍。
对方入殿后先是见礼,待皇后叫他起身后方再次拱手道:“殿下,才刚陛下口谕,叫臣来传旨晓谕六宫。”
孟霜晚闻言便赶紧起身接旨。
那内侍这才将陛下口谕说出。
一应溢美之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子晋敏婕妤为昭仪,位列九嫔之首。
这是个相对特殊的位份。
旁的品轶,若是同品有封号便以封号高半品,若无封号便同级。
可偏偏昭仪这位置,居九嫔之首,便是没封号也比同为正三品的品轶高半品,更不用说敏婕妤还有封号,眼下她直接压了郑婕妤和慕充媛一品。
而原本六宫之中,九嫔之上唯有秦德妃和皇后。
如今敏婕妤入宫不到三月,便一跃成了宫中第三人。
莫说旁人,就连孟霜晚都觉得有些惊讶。
她因看着那内侍问了句晋位缘由。
而后方知,陛下此刻正在承欢殿,晋位一事是在听了侍御医说了敏婕妤……敏昭仪这一胎为皇子后才下的晋封口谕。
至此,孟霜晚才明白为何陛下忽然要晋封敏昭仪了。
原本有孕就该晋位,但前些日子陛下并无动静。
想要也是想等着看敏昭仪这一胎究竟是公主还是皇子。
眼下确定是皇子了,自然要给她殊荣。
昭仪一位,几乎将六宫之中所有的嫔妃都压了下去。
在叫人送走那内侍后,孟霜晚还有些沉浸在晋位一事上,而一旁的云容见状便想悄悄出去。
结果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得皇后出言叫她。
“云容,你实话告诉本宫,六尚局那银杏糕,都给了谁?”
孟霜晚并不笨,她其实想得到,若银杏糕是给了陛下或太后,云容只怕一入殿便会告知她也,不会似方才一般遮遮掩掩,脸上还带着为难的神情。
唯一的可能,便是那银杏糕给了嫔妃,还是云容不知如何开口嫔妃。
果然,在听了皇后的话后,云容犹豫半晌,最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殿下,那银杏糕,六尚局说是给了、给了承欢殿。”
孟霜晚一听心道果然如此。
而一旁的若月闻言微微睁眼,有些不敢相信。
“全都给了承欢殿?”她问道,“你没告诉六尚局的人说是殿下要的吗?”
就算是敏昭仪想吃,也不用都拿走吧?
然而云容的神情更为难了。
“奴婢说了,可六尚局的姑姑说,这是陛下的意思,叫把剩下的银杏糕都送去承欢殿,旁人……旁人可以暂时先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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