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松了一口气,眼里溢满了笑意,却听香桃又道:“就是我的针脚不好,你到时候不要嫌弃。”
夏渊轻笑,“我知道,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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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桃和夏渊走下二楼的时候,只见一楼大堂已经挤满了人,元丰帝端坐上首,曹笠和莫欢然站在一边,再下面乌泱泱的站着应试者、考官等人,崔副官带来的人正压着那群闹事者。
夏渊带着香桃走到元丰帝身边。
主考官正是曹尚书,他见人已到齐,颤颤巍巍对元丰帝道:“是微臣办事不利,好好的一场武试被人砸了场子,今日幸得夏将军的人出手相助,微臣这就把他们全都带着,严加审问,就不在这里妨碍陛下和将军的眼了。”
说完,他转身欲退下。
“曹尚书。”夏渊凛声道:“陛下亲临武试现场,可见对武状元的重视,既然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何不当场宣布,让陛下亲自为新晋武状元授状?”
曹尚书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故作镇静的解释,“今日比试,胜的虽是洛锦鸣,可他的入试资格存疑,需带回去严加审问,武试结果只能择日公布了。”
“洛锦鸣的入试有什么疑问,曹尚书何不当着陛下的面说清楚。”夏渊继续问。
曹尚书哪里顶得住夏渊的逼问,且洛锦鸣实在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原本是想先把人带回去,随便编一个罪名的,当着皇帝和夏渊的面,他自然是一个字都答不上来,额头直冒冷汗。
一直沉默的曹笠冷冷看着夏渊道:“据说姓洛的这位考生和夏将军有亲缘关系,难怪一向寡言的夏将军,今日在陛下面前这般多言。”
元丰帝道:“夏将军已同朕说过,洛锦鸣是他府上小娘的兄长。”
曹笠恍然大悟,“原来是夏将军的新宠香桃小娘的兄长啊,难怪。”
他这个难怪说的含糊不清,引人往不好的方向遐想,香桃开口道:“将军常在边关,和兄长相识不过是最近的事,且兄长自幼好武,多年来没有一天懈怠,练了一身的好功夫,丞相若不信,可以问问您身边的贵妾,她自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对兄长很是了解。”
曹笠面色一黑,转脸看莫欢然,声音阴郁,“她说的是么?”
莫欢然突然愣住,半天才支支吾吾道:“都是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香桃追问:“欢然姐姐,哥哥的每一届武试你都在场,这已经是第五次了,他有没有真功夫,你最是知道。”
莫欢然见曹笠面色越来越难看,恼羞成怒,“我是来看热闹的,又不是来看他的,我和你们早都没关系了,请不要再来和我攀交情。”
香桃余光见兄长身子微微颤动,还是狠心问:“欢然姐姐这是要和过去一刀两断的意思么?”
莫欢然咬牙怒视着香桃,“当然,这还用明说么?”
洛锦鸣低头,眸中晦暗一片,夏渊和香桃同时把手搭上他的肩,双手触碰的那一瞬,俩人心里都轻颤,又听洛锦鸣用气音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曹笠一把将莫欢然拽到身后,声音不悦,“好了,你们那点私事,回去再说。”
元丰帝道:“都别吵了,凡事讲求证据,曹尚书刚才说武试第一名入试资格有疑问,是有证据还是猜测?”
曹尚书诺诺道:“陛下容禀,微臣既然负责武状元的考核,就一定要严谨认真,待微臣仔细探查后,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渊冷笑,“曹尚书,审查入试资格应该在武试之前,现在比都比完了,你又要查资格,这不是明摆着说你玩忽职守么?”
曹尚书大骇,跪在元丰帝面前道:“陛下明鉴,微臣冤枉。”
“冤不冤枉,你到大理寺说吧,朕正好还有别的账与你一同算,来人把这一等人都带到大理寺,朕随后亲自监审。”元丰帝赫然道。
那带头上台闹事的人其实是行贿之人,他掏了大价钱眼见着状元花落别家,自然怒不可遏,上台要找收银子的考官讨说法,这会也傻了眼,只能被崔副官压着到大理寺做证人。
大多数人被压走了,大堂立刻空了下来,元丰帝亲自从康公公手中接过武状元的云纹金冠。
洛锦鸣单膝跪地,接受皇帝亲手加冠的待遇。
香桃眼睛一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如此一来,前世落在兄长身上的不公算是过去了,她也不会再被父兄下狱的噩梦纠缠。
元丰帝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对洛锦鸣颇为器重,主动邀约,“洛锦鸣,你愿不愿意做朕的御前侍卫。”
洛锦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夏渊。
皇帝的御前侍卫,最末等也是五品,要知道老侯爷混了一辈子还是从六品,御前侍卫对所有的武进士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位置,近年来武进士录取人数越来越多,含金量大大下降,大多人连个九品普通侍卫都混不上,洛锦鸣这待遇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他一时怔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夏渊冲他点点头,挑眉示意他给皇上谢恩。
他这才反应过来,恭声跪拜道:“谢陛下圣恩,末将愿意。”
康公公笑眯眯扶他起来,令人给他穿上状元服侍,胸前又绑了一个硕大的红花,洛锦鸣长相本就俊美,再加上长期习武练就的提拔身姿,这描金的状元服往身上一穿,那真是英姿俊朗,神武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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