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龙的睡袍也是龙袍……
她还没脑子不清醒到这种程度去穿他的龙袍,许骄裹了浴巾出了浴桶,偷偷摸摸往屏风后挪了挪,先稍许探出一个头,简单看了看,却没有一眼见到宋卿源人在何处,可方才确实没有听到他离开屋中的声音。而且,明知道这里只有她,他不会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沐浴,他自己出去的。
许骄往外走了些,才见宋卿源是躺在小榻上睡着了。
能睡着,说明是困极了,他有伤在,但这两日没怎么好好歇过;在小榻上躺着,说明是不准备长睡,但是太困,所以先躺下等她。
许骄上前,听着他鼻尖传来的均匀呼吸声,许骄忽然不准备叫他的,伸手拿了一侧的被子给他盖上,好好睡一觉也好。
许骄轻手轻脚去了屏风前,她的睡袍在屏风前放着,她取下浴巾,换了睡袍,都上了床榻,准备熄灯睡了,却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又从床榻上下来,踮着脚尖走到小榻处,趁着抱抱龙睡着,绾了绾耳发,亲了亲他额头,“晚安,抱抱龙,我偷偷亲你了~”
她笑了笑,再次蹑手蹑脚回了床榻处,熄了夜灯,牵了被子盖上,像个茧蛹子似的裹在被子睡了。
她其实也很困了。
虽然这一晚,眀镇中不少人都通宵未眠,但她能玩到这个时候已经很开心了。
许骄裹紧被子,看了看在对面小榻上睡着的宋卿源。
许骄偷偷笑了笑,一宿无梦。
……
翌日,许骄醒来,天色都已大亮。
看着时辰,都差不多要接近晌午了。
宋卿源不在屋中,应当是一早就醒了,案几前,还放了一身给她的衣裳。
这衣裳她昨日没见过。
南顺的冬日不算冷,她昨日穿那身衣裳有些厚,额头都挂着汗,今日这件要比昨日的薄上许多,也舒服许多。
宋卿源不在,许骄在屏风后更衣。
许骄看着身后的铜镜,一点点将身上的衣裳穿好,这件衣裳更贴合,铜镜里的曼妙身姿,让许骄自己都微微脸红。
衣裳其实并不出格,她原本也在曼妙的年纪,只是平日里习惯那身深紫色的朝服,许骄有些不适应。
屏风后就是妆奁,铜镜是放在妆奁上的。
许骄伸手看了看妆奁的小抽屉,里面放了胭脂水粉,许骄心中蛊惑。
她不是没有女装装扮过,傅乔还没出嫁的时候,她会同傅乔偷偷溜出去玩,但被魏帆撞破过一回后就再没有过了,魏帆明显也被吓倒了。
魏家同许家祖辈关系亲近,她小时候在魏叔叔处见过魏帆。后来爹爹过世,娘送到她到东宫做伴读,刚去的时候,还险些和人打架,那时候魏帆不知道她是个姑娘,拎着她衣领走开,同她说,你揍回去啊!
她又不是不揍,是揍不过啊……
后来魏帆去了西南边,走之前同她说,诶,我建功立业去了。魏帆去西南军中的几年,一直没拆穿她,她的担心也放了下来,魏帆不会拆穿她,但被魏帆撞破后,她没有再换过女装,除了兰姿节……
许骄看了看妆奁抽屉中的胭脂香粉与眉黛,心中微动,就算做许骄的这些年她没怎么碰过这些东西,但穿越前,裸妆她还是会的……
许骄撩起帘栊,从内屋去了外阁间,推开屋门的时候,宋卿源刚好入内。
宋卿源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怔了怔。
许骄轻声道,“我起晚了……“
都差不多临近晌午了。
他多看了她一眼,遂又避开她的目光,沉声道,“不晚……”
昨晚没将庙会逛完,今日继续,小苑就在庙会不远处,步行稍许就可以去。一路上,宋卿源偷偷看了她很多眼,没让她看见。
白日里的庙会同夜里的庙会全然不同,好似换了一幅场景一般。
经过夜里的繁华热闹后,白日里的庙会少了灯火通明,却多了不少烟火气。
烟火气,就是无数多的小吃。
“胃不疼了?“他皱眉。
许骄摇头,“不疼了。“
胃不疼的许骄,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
宋卿源早前知晓她能吃,但不知晓她这么能吃。拿凉粉做正餐的时候,还头头是道同他说,“姑娘家谁不喜欢零食,只有相爷不能吃零食。”
宋卿源看得出她很开心。
吃得时候开心,逛得时候也开心,昨日的花扔了,今日又非要重新选只簪子,但选来选去,最后又不知道要选哪个好,他替她挑了那支白玉兰步摇,她还未看清,他给她插上,“好看。”
她好奇去抓。
“别取。”沉声。
她爪子当即收回来。
步摇别在她发间,漫步的时候,鬓间的步摇来回晃动着。阳光照在步摇上,撩人心扉,又衬出她眸间的清澈潋滟,冬日的柔光里,叫人有些移不开目光来。
她正好转眸看他,“真好看吗?”
她是怕又像昨晚那朵大花一样,是他捉弄她……
宋卿源低头轻声道“好看。”
“有多好看?”她进击。
他隐晦笑了笑,看了看她,没有再应声。
许骄莫名觉得不应当再多问了。
……
走累的时候,两人寻到沿街的一处茶馆歇脚。
小二上前斟茶,茶馆中的说书先生正说到兴致处,宋卿源和许骄坐得远,但也隐约听到了“相爷“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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