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饿了。
许骄问道,“你没烫到舌头吗?”
怎么也是龙舌头,她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宋卿源看了看她,平静道,“宫中还没贫瘠到连灌汤包都没吃过。”
许骄:“……”
宋卿源见许骄一幅吃瘪的表情,低眉笑笑。
一侧,似是许骄的同僚经过,“司业大人?”
宋卿源微微低头。
许骄微怔,见是国子监的同僚。
对方明显看了宋卿源一眼,而后朝许骄拱手,“大人也在风华楼?”
许骄平常道,“正好今日休沐,来这里吃灌汤包。”
同僚笑道,目光挪向许骄对侧,“这位是?”
对方见宋卿源眼生。
宋卿源也看向许骄,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好奇她要怎么介绍他……
许骄果真愣了愣,而后一本正经道,“这是我在白芷书院的学生。”
宋卿源:“……”
同僚恍然大悟,原来是白芷书院的学子,大人果然同白芷书院的学子走动亲近,也是爱才惜才之人。
对方朝宋卿源颔首致意。
莫名其妙成了许骄学生的某人回礼。
对方再次朝许骄拱了拱手,“下官不打扰大人见了,大人,告辞。”
许骄颔首。
等对方一走,许骄才又看向宋卿源。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清冷道,“你下回胆子再大些。”
许骄不由咬了咬筷子,半是支吾,半是嘀咕道,“我也是忽然想到的……”
风满楼的小二又端了另一盘灌汤包上前。
许骄赶紧给他夹了一个,哄道,“好好好,百无禁忌,我是你学生还不行吗?”
宋卿源好气好笑。
等从风满楼出来,都入夜许久了,明巷附近是苍月京中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之一,两人在街市中并肩踱步,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马车,热闹程度远胜过朝郡。
“苍月京中好像没太多变化。”宋卿源一路打量,忽然开口。
许骄惊讶,“抱抱龙,你早前来过苍月京中?”
许骄好奇。
在她印象中,自她入东宫起,宋卿源就一直在南顺京中,去国中别处巡视的机会都不多。
宋卿源轻声道,“小时候,同父皇一道出使过。”
许骄眨了眨眼睛,那就是更早之前,她还没有入东宫的时候。
忽然,许骄又问道,“那你早前就见过柏靳?”
宋卿源点头,“是,我那时候就见过他。”
许骄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那时候的宋卿源就和柏靳见过,那……那个时候的柏靳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的柏靳?
忽然,许骄又觉得自己魔怔了,那个时候的柏靳是不是穿越之后的柏靳,同她有什么关系,好奇害死猫,她明知道有人会吃醋……
但宋卿源这回竟然没吃醋了。
许骄意外。
宋卿源仿佛也想起那时候,目光微微垂了垂,低声道,“那个时候柏靳,性子和现在不太一样……很嚣张跋扈,而且盛气凌人……”
那就是还没被穿……
许骄心中唏嘘。
宋卿源又道,“我是听说有一年冬日,柏靳骑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后反倒性子收敛了许多,上次在京中见到他,若不是知晓他肯定是柏靳,我甚至觉得他像唤了个人。”
许骄心中感叹,可不是换了个人吗?
不对,至少是换个芯……
宋卿源目光看向许骄,温声问道,“他有没有为难你?”
许骄回神,连忙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在国子监,做的都是她要我做的事,朝中也没人给我使绊子,很安心做事。”
说到此处,宋卿源轻嗤,“有病,让你去国子监。”
许骄笑道,“国子监也很好,我认识了好多学生……”
宋卿源会意看她,“所以才经常和学生一道出去吃饭,同僚见到也习以为常?”
许骄:“……”
这醋来得也太毫无征兆了些,许骄叹道,“你千里迢迢来苍月京中,就是吃这些飞醋的?”
早前还吃柏靳的醋,眼下好了,不吃柏靳的醋了,吃醋对象换成了白芷书院的学子了……
宋卿源忽然伸手揽住她,许骄一惊,“宋……”
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不是特意抱她,而是身侧呼啸而过的马车,方才就贴着她侧身驶了过去,许骄心惊,方才她光顾着同宋卿源说话去了,全然没留意。
宋卿源看了看马车驶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她,“是,我千里迢迢来吃你的醋的,还怕你被撞了。”
他松手,许骄却笑了笑。
两人继续往东湖别苑去,虽然没说话,但仿佛也不需要说什么话,两人并肩踱步,沿路的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宋卿源分明见她处处踩在他的影子上,乐此不疲,周围偶尔路过的马车,将两人的影子截断,但很快,马车驶过,灯光又将两人的影子照在一处。
许骄再次踩上,眸间带着笑意。
她关顾着看地上的影子去了,青石板路上的小坑也未见到,整个人险些都扑了出去,宋卿源握紧她的手,径直将她牵住,又拽了回来。
“好险~”许骄叹道。
宋卿源看她,深感焦虑,“你在苍月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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