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方才说得很隐晦,他听得懂。
他这几日是兴致上,日日同她亲近,没个深浅……
他上前,许娇习惯性上前窝在他怀里,“我好像染风寒了,不怎么舒服,刚才何涛过来看过了,说病症轻,不用服药,我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
宋卿源淡淡垂眸,掩了心虚。
许娇又道,“宋卿源,我怕传染风寒给你,你睡隔壁吧。”
她是怕传染他。
宋卿源沉稳道,“不用了,何涛说没事,朕陪你。”
许娇便忽然放下册子,叹道,“肯定是我和宋昭八字不合,前几天还被青枣噎了……”
宋卿源脸色反倒缓和了,“我隔两日寻个由头把他打发走。”
许娇看他,“不大好吧……”
宋卿源温声道,“他好不好是他的事,你好不好是朕的事。”
许娇心底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宋昭是怎么回事……
宋卿源吻上她额头,“回床上睡会,朕看会折子。”
“嗯。”许娇听话去睡。
宋卿源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转身,他吻上她嘴角,“去吧。”
许娇眨了眨眼睛,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但他就在内屋的案几前,认真得看着奏折,他本就生得好看,专注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风华绝伦,这种风华绝伦,貌似只有她能看。
许骄笑了笑,看着他,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宋卿源上前看她的时候,她还枕着笑意。
他遂也笑了笑,俯身吻上她额头,“朕是离昏君不远了……”
***
马上要离开西关了,许娇觉得这几日抱抱龙尤其忙,而且,尤其勤奋。
前几日他一本折子都不想看,这几日到夜里就开始认真折子,都让她先睡,她夜里醒了,他还在看。
由得这几日的勤奋,案几上的折子肉眼可见得速度往下减。
许娇觉得抱抱龙恢复正常了,但又有些不习惯……
许娇忽得脸色微红,为什么要不习惯,这不挺好的吗?
等到第三日上,他还是没有旁的想法,而且折子都快看完了……
许娇忽然想,他是不是前一阵从京中往西关赶的时候累到了极限,然后又同西戎交战了十余日,再加上前几日纵.欲过度……
许娇偷偷看他,表情有些微妙的似懂非懂。
宋卿源仿佛捕捉到了某些微妙的目光,他抬眸看过来,许娇赶紧把书册抬高一些,阻断目光。
宋卿源淡声道,“书拿反了。”
许娇赶紧调头。
宋卿源叹道,“许娇,你刚才那叫什么表情?”
许娇支吾,“没有啊……”
许娇想了想,又道,“抱抱龙,你是不是……”
宋卿源看她。
她想了想,“没什么,你好像胖了……”
宋卿源:“……”
“注意养生……”
“……”
***
后日要走,齐长平来了苑中,“相爷有时间吗?你同郭睿,还有胡公子马上要离京,赵将军说聚一聚。”
“好啊。”许娇巴不得远离宋昭,“葡萄,替我告诉陛下一声。”
葡萄应好。
有齐长平在,葡萄迟些再来。
许娇同齐长平一道乘马车去了一处苑子,许娇早前没去过。马车停下,齐长平道,“郭睿说他想吃铜炉火锅,这里有。”
许娇惊喜。
到了苑中,见郭睿,胡广文和赵恩科都在,但没有旁人了……许娇才想起
,这是最初西关之危时的几人,但少了一个康饶……
思及此处,又听郭睿道,“来来来,今日吃火锅,康饶最喜欢火锅,正好热闹热闹。”
齐长平同许娇上前。
许是郭睿在的缘故,气氛很好,都是嘻嘻哈哈笑声,有时送别和缅怀,并非要死气沉沉。
齐长平给众人满上酒。
“这一杯敬康饶和所有在边关的驻军,义士。”齐长平举杯。
几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许娇是一定要喝的,但齐长平给她斟得很少。
这顿火锅也吃得很热闹,许是火锅和饮酒的缘故,好似悲伤情绪都被火锅和酒温暖了,所以并不悲壮。
“长平,这一杯我敬你,你留在饶关,我敬重你。”郭睿伸手揽着齐长平的肩膀不放。
许娇知晓郭睿的酒量,应当是今晚第一个喝多的。
齐长平也伸手揽他,“去留肝胆,郭睿,你我一生兄弟。”
郭睿险些搂着他哭了。
齐长平笑,“郭睿,别怂,等着喝你和傅乔的喜酒。”
郭睿叹道,“别胡说……”
郭睿竟然害羞了!
许娇觉得这个场面堪比大型事故现场,许娇赶紧低头喝酒。
赵恩科也举杯,“郭睿大人,回京后,也要常来西关。”
“好!”郭睿一饮而尽。
齐长平也朝胡广文举杯,“胡公子,西关一见,相见恨晚。”
胡广文也举杯,“不迟。”
两人都笑。
赵恩科也同许娇举杯,“巾帼不让须眉,换成男儿未必有多大胆量,此番多亏了许姑娘,西关驻军几千将士不用埋骨黄沙,百姓不用流离失所,世人未必知晓真相,但这一杯,赵某要敬许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