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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阊道:“那江小爷不是只点了扶冬姑娘一人吗?”
    “不。”何鸿云道,“挑几个莳芳阁的妓子,让梅娘带着她们与扶冬一起去。”
    如果江辞舟这位新妇当真是闯扶夏馆的女贼,一试不成,她必会再来,有了昨日的经历,她该知道他的祝宁庄不是那么好进的,而今梅娘是她在祝宁庄的唯一线人,如果能见到梅娘,她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引蛇出洞,一试便知。
    刘阊也明白过来:“属下知道了,属下会暗中派几个人盯紧梅娘。”
    “记得不要给梅娘透露任何风声,只告诉她是带着妓子们陪酒去。”何鸿云叮嘱道,“另外,把这事告诉扶冬,让扶冬也盯着她。”
    “扶冬姑娘?”
    “她不辞千里来到京城,难道不是为了跟我表忠心?便给她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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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西坤宫到西华门的路很长,兼之已至夜时,秋露成霜,宫径很不好走,江辞舟牵着青唯,慢步徐行了近一个时辰才到宫门口,小黄门在前头引路,心道是新婚如蜜,古人诚不我欺,连平日最是浪荡的江小爷都能待发妻这般柔情款款,真是叫人歆羡。
    德荣早在宫门口等着了,江辞舟先行上了马车,回过身来伸出手:“娘子。”
    青唯点了点头,扶上他的掌心:“多谢官人。”
    车帘一落下,两人立时撤开手。
    江辞舟靠上车壁闭目养神,他昨晚压根没怎么合眼,今日又被太后传去宫里一通应付,简直精疲力尽。
    青唯昨晚亦没怎么睡,但她比江辞舟稍好些,至少适才坐在观鲤亭里神游多时,算是休息了。
    青唯神游不是白神游的,她大概已想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太后召去宫里了。
    八成是何鸿云查莳芳阁妓子时,疑上了她,兼之有人记住了她的样貌,所以传她前去一见。
    青唯不知道何鸿云是否已经确定女贼是自己,她眼下最忧心的不是这个,她好不容易从梅娘那里拿到折枝居的线索,眼下折枝居人去楼空,她必须想办法再见梅娘一面。
    祝宁庄她是暂时不能去了,不过,三日后江辞舟在东来顺摆席,何鸿云称要送妓子来?
    青唯四下望去,今天上午她去东来顺买的秋露白还搁在马车上,角落里有个柜阁,里头放着酒具。
    青唯唤了声:“官人。”
    江辞舟闭着眼,“嗯”一声。
    青唯取了秋露白,斟满一杯酒,“上回见官人喜欢这秋露白,我今日专程去买了一壶,官人整日没吃酒,馋酒味了吧?”
    说着,把手中酒盏往前递去。
    江辞舟睁开眼,盯着青唯,片刻笑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跟我去东来顺?”
    青唯的手顿在半空。
    见微知著,心思神通,活该曹昆德疑心他。
    适才离开西坤宫,他走得那样慢,不就是为了算何鸿云在太后宫里逗留了多久吗?
    太后今日为何召见他们,他恐怕也猜到了。
    但酒都递出去了,断不能再撤回来,他看得这样透,她就更不能瞒着他,毕竟东来顺的酒席并不是没有危险的,那个何鸿云指不定怎么算计她呢。
    青唯道:“官人每回出去吃酒,必要喝得玉山颓倒,吃酒伤身,有我跟在官人身边,非但能照顾官人,还能帮官人挡酒。”
    江辞舟笑着道:“不好吧,酒席上声色歌舞,百花齐放,娘子在身边,我束手束脚的,莫要说摘花,看花的心都不美了。”
    青唯立刻道:“官人不必在意我,看上了那支美人花,只管采摘便是,妾身绝不干涉。”
    “娘子既这么说了——”江辞舟伸手去接酒,指尖都要触到杯盏了,忽然朝后一探,径自握住青唯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这边拽来。青唯有求于他,伸手挡慢了一步,江辞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扇子,伸臂环去她身后,扇柄抵在她背心,将她困在自己身前。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盏晃荡的秋露白。
    江辞舟注视着青唯,声音很轻:“东来顺的酒席,你倒是敢去?”
    “不敢去也得去。”青唯道。
    车室里很暗,可他的目光却似灼灼,青唯不能直视,移开眼,“何况昨日官人不是说了吗?以后要去哪儿,想去哪儿,提前跟知会官人一声。我照官人说的做,出了事绝不牵连官人。”
    秋露白迷醉的清香在两人之间溢散开。
    江辞舟道:“娘子心意已决,看来我是拦不住了。”
    “官人若打定主意要拦,便是把酒席撤了,我也没有旁的法子,能去与否全凭官人拿主意,还请官人给个准话。”
    “我若把酒席撤了,你待如何?再闯一回虎穴么?”
    青唯不吭声。
    江辞舟于是笑了笑,伸手扶上她的左臂:“娘子,还疼么?”
    青唯知道他是在问她的伤势。
    但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交易。
    要带她去东来顺的酒席,可以,但他希望她能承认昨日闯祝宁庄的女贼正是她。
    青唯心想凭什么?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拆穿她,却妄图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青唯不知道江辞舟对自己究竟了解多少,但他就没有把柄么?
    要认一起认,要么就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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