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眠还想再?争取一下:“母后,您喜欢吃阿溪做的斋饭,您也心怀天下,不如就让院判为她诊治一番吧。”
太?后不为所?动,不悦道:“眠眠,这天底下有许多病人,难道让哀家每个都救一救?”
顿了下,她又道:“明?日哀家让林嬷嬷过去看看,再?让太?医写个方子,便算是?仁至义尽了。”
“真的?”贺眠眠眼睛亮了亮,只要有人治便好,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自然是?真的,”太?后笑道,话锋一转,“还有,方才林淑人差人递了请柬,邀你明?日一叙。”
贺眠眠微愣,抿着?唇同意?了。
翌日一早,贺眠眠精心打扮一番,去了林淑人的寮房。
这里和太?后的寮房离得并不算远,没走几步路便到了,贺眠眠却走得异常艰难。
她有些不敢面对林逢青。
只是?她不得不去,硬着?头皮进去了,果然看见林逢青,他们相互见了礼,他却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长久的沉默。
“殿下,臣妇听?闻您女红好,特意?来?讨教一二,”林淑人笑着?道,“实不相瞒,臣妇的女红太?过粗陋,只是?再?过几日便是?夫君的生辰,臣妇便想着?为他亲手做个什么物件。”
得知不用和林逢青独处,贺眠眠松了口气,自然点头。
想起?为萧越做的汗巾,她嘴角微翘,便道:“先教淑人做条简单的汗巾吧,学一学绣法。”
两个女人凑在一起?说着?听?不懂的话,林逢青没有认真听?,目光始终停留在贺眠眠脸上。
见惯了塞北女人被风沙吹的略显粗糙的脸,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姑娘,眉目如画,眸中?蕴着?丝丝水雾,柔情似水,说话也轻声细语的,软软的调子,有点像没听?过的吴侬软语,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可是?她喜欢皇上。
林逢青神色黯了黯,继续沉默地望着?她,一直过了两个时辰,他们也没说一句话。
晌午将近,贺眠眠准备告辞,林淑人却邀请她一同用斋饭,盛情难却,她只好答应了,让寒星去与太?后娘娘说一声。
趁着?她不在,林淑人偷偷问?自家儿子:“怎么不和殿下说说话?”
林逢青不复往日的张扬,沉默地摇摇头,许久才道:“儿子……配不上她。”
因?为喜欢,所?以他不想提昨日发生的事情,陷她于两难境地。
“你这孩子……”林淑人柳眉倒竖,还没来?得及骂他几句便有侍女喊她,她应了一声,点了点他的额头,“等会儿再?跟你说。”
林逢青望着?那堆布,自动略过娘亲绣的,拿起?一块紫色的布,上面绣了一个简单的白色如意?纹。
他看了两眼,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放在怀中?珍藏。
恰在此时,贺眠眠回来?了。
两人相对而坐,林逢青垂着?头,她也有些尴尬,幸好林淑人很快便笑着?进来?了:“殿下用膳吧,可千万别饿着?了!”
用过斋饭,贺眠眠告辞回去。
林淑人看着?始终不发一言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转而又温婉笑道:“逢青,你去送送殿下。”
贺眠眠还没来?得及拒绝,林逢青站起?身。
她便将话咽到肚子里,随他一同离开。
沉默片刻,贺眠眠率先开口:“多谢你没将昨日之事告诉别人。”
顿了下,她又道:“以后……你会是?个好将军。”
林逢青扯了扯嘴角:“借殿下吉言。”
“我说的是?真的,就算没有皇上,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贺眠眠坦言,“你生性不羁,是?属于云州的鹰,若是?做了驸马,便会只得一个闲差,永远禁锢在京城中?,这不适合你。”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
一双澄澈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默了默,他停下脚步,将手放在胸膛,郑重?道:“我会守护云州,为了你……为了大周百姓,这将会是?我毕生的使命。”
少年高大的背影慢慢远去。
贺眠眠松了口气,希望他是?真正地放下了。
不过她有些不明?白,林逢青才认识她几天而已,怎么就这么容易喜欢上她了呢?
贺眠眠挠挠头,觉得匪夷所?思。
但是?少年的爱情大抵如此,汹涌如浪涛,恨不得将人淹没。
但是?去的也快,他很快便会忘记她了。
贺眠眠步伐轻快地回到寮房,还未推开门,太?后那边却传出一声清脆尖利的响声,像是?花瓶落地。
她懵了一瞬,正要过去,对面的门便开了,两个嬷嬷搀扶着?太?后快步走出来?,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
贺眠眠一头雾水,正要上前问?问?,寒星从太?后屋里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神色。
“怎么回事?”贺眠眠连忙拉住她,“太?后要去哪儿?”
寒星神色复杂地看了贺眠眠一眼,低声道:“殿下,咱们进去说。”
寒星郑
重?其事地关上了屋门,这才迫不及待道:“殿下,林嬷嬷今日去看望阿溪姑娘了。”
这个她知道,贺眠眠点点头,关心道:“阿溪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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