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定下的这门不靠谱的亲事,会有眼下的事情发生?你也知道京中都看着咱们?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英国公一看阮宁华这个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报恩怎么不能报,非要弄什么替父报恩这一套,潆儿这么好的孩子……
“国公爷莫要生世子爷的气,世子也是心疼咱们三小姐的,只是眼下事已至此,既然咱们家也没有想真的断了这门亲事,还是留点余地,要么三小姐嫁过去也要受苦的。”兰姨娘看到英国公生气了,赶忙出来圆场。
一番话说的在理,语气不急不缓,老英国公虽然看不上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奈何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将这个女人当作挚爱。
果然看着阮宁华满面的赞同,英国公瞬间也没有再说话的兴致了。
而阮潆深深的望了兰姨娘一眼,这个女人素来会伪装,比起阮清的段数是高了不知道多少,单看她平日行事作风,她也明白为何自己那个渣爹那么的喜爱她。
兰姨娘察觉到阮潆的目光,冲着她温婉一笑:“三小姐莫要担忧,即便孟家再怎么样,有咱们国公府的门楣,他们断然是不敢欺辱你的。”
阮潆明白兰姨娘的意思,她说这番话只会彻底打消长辈心里的矛盾,就像自己渣爹说的,纳个妾而已,总不能因此真的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谢谢姨娘关爱,作为英国公府的嫡女,潆儿着实是受不得一点欺辱的。”阮潆也柔柔地说,她知道兰姨娘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只是个妾室,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是庶出。
果然兰姨娘表面继续维持微笑,眼底却射出了冷芒。
这边两人无声的交锋,外面阮管家来禀报。
“国公爷,老夫人,世子,世子夫人,孟公子来了,正在院外等候……”
英国公让带了人过来,今日他们众人在前院,也就是为了等孟修言到来。
阮潆听说他到了,也端正的坐在了祖母身边,虽然上辈子她倍受孟修言折磨,知晓他是个什么性子,可是她并不怕他,她现在有自己的至亲在,她不再是那个被关在荒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阮潆了,今生孟家加诸在她身上的,她都要一点一点讨回来……
就在她放飞思绪的时候,孟修言在阮管家带领下进了正屋。
此时孟修言不像上辈子久经官场浸淫,举止间有点青涩,却是世人常说的芝兰玉树,翩翩公子模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然而这些,只是表象罢了。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翩翩佳公子,竟然会是一个摇摆不定,无原则听母命的人。
更别说孟母和陈楚儿一个有些搓磨人的恶毒手段,一个表面楚楚可怜实则处处算计,嫁进这样的人家也算是自己上辈子倒霉透了。
屋内人此刻都把注意力投在孟修言身上,没人注意到阮潆一眼之间仿若将前世回忆透彻,深呼吸一口气稳定住思绪。
孟修言躬身行礼,阮潆感觉到他入内不经意看自己的那一眼,觉得恶心透顶,虽然前生她也已经为自己报了仇。
“小子今日前来主要还是为了负荆请罪,小子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到,惹出现在的事情甚是惭愧,在这里给阮家祖父祖母,阮伯父伯母,阮小姐请罪!”说完行了一个大礼!
英国公作为大雍朝赫赫有名的武将,身上的气势本就强,此刻端坐上首一言不发,孟修言只感觉背后浮起一层薄薄的冷汗。
身旁的英国公夫人等了片刻,看自家老头子没有让人起身的意思,拍了拍丈夫的手臂,示意他还是收敛点,那个兰姨娘说的毕竟有些道理,若是真的撕破脸,受苦的还是潆儿。
“潆儿,这事你自己怎么看?”英国公忍住怒气发问,虽然他心里想的是若是孙女不能解决好,他还是要出手的。
“谢谢祖父,孙女想听听孟公子怎么解释纳妾一事,这件事孟公子也知道,现下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孟公子当真是中了状元就要背弃婚约?”阮潆虽然说是发问,实则点名是孟家背弃的约定。
她依稀记得上辈子的自己真的像是祖父想的那样只会哭。
“阮姑娘,在下着实惭愧,只是表妹身世实在是可怜,本来表妹也是家境殷实,父母疼爱,一夕之间姨夫姨母因故而亡,只留下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顶立门户。家族中叔伯也是狠心,竟然将家产侵占了,表妹孤苦无依,险些被送去给人作妾,好不容易逃出来投奔母亲,母亲也实在不忍心她可怜的境遇,她着实柔弱,就算我们养着她她嫁人后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家,所以,就出此下策,也就是为了给她一个避难之所罢了。”
孟修言动之以情,阮潆早就知道他会是这般说辞,看着周围家人颇为松动的表情,阮潆想起前生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员,被陈楚儿可怜的身世引出无限的同情。
殊不知真正应该同情的人是傻傻的自己。
“孟公子表妹的遭遇委实可怜,可是身世可怜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抢别人的未婚夫也着实不是这个道理。再说,孟公子口口声声给表妹个避难之所,是意味着做有名无实的夫妾?”阮潆此时没有上辈子的同情心,只想揭穿这个人的伪善。
“潆儿不可乱说,修言着实有苦衷,我和你母亲就是教你这样咄咄逼人的?”没等到孟修言反驳,自己的渣爹就已经在一边训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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