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老爷们儿更是缩头乌龟一般,这会儿委委屈屈的吸溜着碗里的稀粥,半句话不敢说。
老大满囤想起了今天吃肉的任务,有心反抗又反抗不了,只能决定今天继续磨洋工,偷摸去山里一趟。
再不行,地里刨个田鼠也是好的啊!
肉肉肉!
他跟媳妇儿对视一眼,想了想手里藏着的肉票唉!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上工的敲盆的声音响起,娟这才慢悠悠的晃到农具点给大家登记农具,眼看着老楚家一家人如丧考妣的走过来,有邻居看笑话,眼瞅着楚河没来就问道:“哎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河今天还能不上工呢?”
老楚家压榨这女娃子,那叫一个有目共睹。但大家看到的也仅仅只是表面,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哪怕楚河卖血那几天,也没让她休息呢。
一天到晚一年到头,那真是老黄牛。
楚家人也是真的想破口大骂,然而家中的瘟神要吃不要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只能板着一张脸:“郭翠花,你吃饱了闲出屁来了!”
而楚满屯儿的媳妇儿则对大队长说的:“队长,咱家小河昨天累着了,不舒服,今天先不上工了。”
大队长眉头一竖:“说不上工就不上工了,思想怎么这么落后?要是人人都这样搞,村子里的活儿还做不做啦?”
在家受家里那个鬼上身的气,在外还要受大队长的气,大队长自己屁股都是歪的,要不他那个女儿能在这里看农具?
农具有个啥好看的?还能吃了不成,一天就还给八个工分
呸!
混不吝的楚老太太也阴阳怪气的说道:“那要不咋滴,我们家孩子有多勤快,村里人都知道。年纪轻轻的亏了身子,还不能让人休息休息?大队长,要不信,你把人拉医院去看看呗。”
顺便让医院治一治这个饿死鬼,政府能收了她最好。
还省的他们家出钱。
真想找个道婆治一治啊可惜破四旧,这些人都不敢出头了。
老太太叹息着。
周扒皮一样的楚老太太竟然能说出这样话,大家伙儿是真的惊奇,而正在登记农具的娟突然反应过来
就说昨晚上那个死丫头片子怎么那么眼熟,就是楚家的这个!
哼!
亏她才穿越过来的时候,还觉得对方在这么一个压迫的家庭受委屈了,心里怜惜了好一阵儿没想到关键时刻,对方却来横插一杠子。
她心中不忿,但也怕昨晚的事儿被人捅出来,毕竟要是心愿达成,她巴不得被捅出来,可偏偏什么事儿也没有,大半夜的,她又找不出理由说自己去河边干嘛,又不能引起风言风语只能硬忍下这口气。
至于说把楚河列为威胁对象那倒不至于。
穿书者也是有眼光的。
就楚河?
身高一米五,体重绝不会过60斤,又黑又瘦,说话还那么难听
这男主角得多瞎眼才能挑上这么一个人啊!
不至于不至于!
她心不在焉的给人登记农具,突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一把锄头。”
抬头一瞧,正是面色苍白的赵卫红。
也是原著里时岁丰那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老婆。
她想起自己预知前景,看过整本书,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一股优越感,这会儿怜惜的看着赵卫红:
“卫红,你怎么看着这么虚弱呀?”
赵卫红却笑了笑:“昨晚不知怎么了,一直拉肚子”
领农具的人多,大家伙儿也要抓紧时间上工,在这里不能磨蹭太久,姐妹俩也就没能好好说说话。
而等农具领完,娟接着坐在那里嗑瓜子,一边琢磨着怎么才能高效率的跟时岁丰组成家庭。
而另外被太阳火辣辣晒着的田地里,赵卫红一边强撑着身子锄草,一边儿忍不住想起了上辈子。
上辈子,一开始她没能随军,在时家待了一年,好不容易有了随军的机会,却发现时岁丰领养了三个战友的孩子,每个月的津贴就那么点儿,还怎么养活这个家庭?
尤其是跟那三个孩子相处,从新婚妻子到后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她在军区里里外不是人,最后干脆借故回乡,拿着介绍信就跟着人私奔了。
一路辗转,从海边偷渡到港,遇人不淑,半生飘零,一生都没在港岛赚得一个蜗居。
然而却在有一次做清洁工作时,看到了来岛旅游的那个家庭。
威严赫赫的父亲,事业有成的三个孩子,身边还跟着一群气质各异的男男女女
再一睁眼,赵卫红却发现自己重生到了上辈子跟时岁丰相识的那一天。
那天夜里,她想下河捞鱼却不慎腿抽筋,时岁丰下河把她救起,两个人浑身衣服湿漉漉的。
他样貌俊秀,身材高大,是十里八乡不可多得的英俊男儿,赵卫红一颗少女心砰砰跳,想着家里人等着拿她换彩礼,故意让对方送自己回家。
第二天,村里的风言风语便传开了。
然而今生她重生过来时,却是根本没时间去河边偶遇,反而不停在茅房里辗转折腾。
等到天色将明时肚子才消停下来,但赵卫红也已经浑身虚软无力。
她是通过记忆才发现了好姐妹娟的不对劲,这会儿硬撑的来上工,也是想要尽快打探出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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