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饭菜果然十分丰盛。
大米饭满满一锅,一盆炖鱼,一盆老黄瓜炖肉,还有一盆韭菜炒鸡蛋,最后才是一盆凉拌黄瓜。
顾平端菜时睁大了眼,突然内心就紧张起来时叔叔好不会过日子啊!
怎么能这么吃,这样下去很快就会穷的,他们兄弟俩还能不能住在叔叔家里了?
而楚河却是眼前一亮:“太好了太好了,可算能放开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跟着郑老头吃食堂,每次都不敢放开就这,他们家粮票也都吃空了。”
她闷闷下结论:“这才吃了没几天呢。”
时岁丰的筷子一顿。
半响,他熟练的说瞎话:“没事,他们家挣不来粮票,委屈我们小河了。接下来我在家做饭,肯定叫你吃好对了,他们才来个把月,粮票不好换,晚上我带点粮食过去吧。”
楚河疯狂摇头:“不带不带,郑老头问了不知多少问题,我天天在他那里拼零件,都是些缺胳膊少腿的残次品,也很无聊的啊!”
时岁丰眉头一动,不期然想到自己的梦,还有唯一给梦带来变数的小河,此刻心中有了猜测。
不过,不管怎么猜测,他心里对小河都是极其信任的,这会儿想起了另一个重点:
“顾平,下午我带你们兄弟俩去市区看医生,看完医生回来,你们俩就得进学校学习了还有宝妮,你也一样,刚好你们都能上学。”
再看看楚河,时岁丰试探道:“小河要不要也去上学?”
楚河大惊!
她潜意识在疯狂报警,证明上学根本一点也不快乐,于是赶紧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要赚钱”
想了想又怕时岁丰硬是让她去,赶紧解释道:“郑老头说我天纵奇才天赋异禀生而知之我不用学,我什么都会!”
时岁丰:
这个郑老头,也不知道骗小河做了什么,瞧把孩子夸的这也太直接了!
他矜持的忍住翘起的嘴角,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倒是三个小孩虽然一知半解,可是也能明白是有人夸小姨聪明,不由张大了嘴,眼神中充满佩服
“小姨,你好厉害啊!”
顾安小小声的说道。
一向不说话的云宝妮握紧了筷子可恶,又被抢先了!
楚河嘴角上翘双手下压:“低调低调,对了,你们为什么叫我小姨?”
三小只看向时岁丰。
时岁丰解释道:“你不是说以后要带大侄子大侄女过来吗?他们来了,如果听到有其它孩子先当你的侄子侄女了,估计会难过吧。”
所以,就干脆换成小姨了。
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楚河倒真没考虑过,不过这么一来
这么一来完全不影响啊,随便怎么叫吧。
她于是没了疑惑,又接着干了一碗饭。
而顾平三人却再次紧张起来原来,家里还要有别的小孩儿吗?
他们会什么?
也会撬锁编筐做家务吗?
三个孩子看着满桌过年都吃不到的丰盛饭菜,此刻越发下定决心,一定要学的多多的!
顾平身为大哥,这会儿还是成熟一些,摸了摸胸口的钱包,忍不住问道:“叔叔,小安治腿贵不贵啊?”
抚恤金是叔叔帮忙争取过来的,说让他拿好,当做最后一道防线,什么都不用怕。但是叔叔一看就不会过日子,吃这么好,肯定家里没钱说不定还负债累累呢!
这么一来,自己留着这钱就不合适了。
楚河眨眨眼:“哦,看腿,看腿贵吗?你有钱吗?”
时岁丰:
其实他挺想打肿脸充胖子的,但是看着小河清澈的目光,此刻只能气弱地摇摇头。
楚河脸色沉痛起来果然,这浓眉大眼的男人把她骗过来就养不起她了!
挣钱,一点都不能耽误!
她于是拍板:“我有!下午咱们一起去。”
顺便家里那罐奶粉喝光了,她得去找投机倒把哥看看,有啥好吃的或者来钱的路子。
然后偷偷发财,惊艳地窖。
楚河说有钱,那是真有钱。
细数她的赚钱方式,一开始也是很朴素的从第一桶金开始。
比如,老楚家的打人赎身费。
后来,楚资本开始一步步做大做强,慢慢的,来钱也越来越快了。
先是利用情感从时岁丰那里攒够八十八元,随即又加快脚步,放眼时家,不仅拿了嫁妆三百余元,还在另一个家庭收获了家庭融合资金
也就拿了钱就让家庭和睦的那笔生意。
而在积累资本的道路上,楚资本不甘心只做剥削阶级,她于是学会了自力更生,卖了一头野猪
由此,当她来宁城军区的时候,怀里一共藏了一千五百元整。
这笔钱放眼整个70年代,堪比八十年代的万元户,九十年代的暴发户,21世纪的小康水平。
所以,当她带着三个孩子整装待发时,时岁丰的内心是充满安全感的。
不愧是小河,太会过日子了。
顾平也想:果然还是小姨当家能存住钱。
男人呵,败家子!
时岁丰带三个孩子过来,在军区里是过了明路的,上头不多时还将要发放一笔补贴。
但在此之前,他说要带孩子去看医生,军区甚至专门安排了一辆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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