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如炮弹炸镗一般冲撞在了一起
一旁看戏的楚河:
在我的院子,合着我就多余呗。
等到部队里的几位嫂子们闻讯赶过来时,一老一小已经扭成一团,哭嚎怒骂三日不绝。
两个人在石子路上滚来滚去,癫狂撕扯抓挠,期间还要被大蛋拿着根长竹竿守护着边缘,别滚到菜地里。
“这怎么回事啊?”
李嫂子大惊失色,赶紧和其他几个嫂子一起手忙脚乱的把人撕扯开。
就这,刘老太虽然年纪大,可身手不减当年,临被拽开时还狠狠拧了一把小周老师的胸!
这可是乡下娘们打架的独门招式,年轻小姑娘此刻呜咽一声,偏偏胳膊又被劝架的人架着,连捂一捂都做不到,只能痛的又一次嚎啕哭出来。
这刘老太!
一身泼妇打架的架势,用到这大闺女身上了,这可真是老不修啊。
李嫂子就更生气了。
“刘大娘,您这干嘛呢?这可是你孙子的老师,哪有家长来打老师的?”
这年头,老师打学生,家长都还能握着老师的手说感谢,一定要好好教训兔崽子什么的
刘老太,当真不走寻常路。
都是打架的,凭啥还先问她呢?
刘老太当然也不甘示弱:
“我打的就是她!谁让她骂我们家宝,以后乞丐婆都不要,还说他是盲流我呸!”
“丫头片子不修口德,我就恨打得轻了!”
刘老太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吧,那是什么事儿她都占不着理。
可这种人,但凡她要再讲两分道理,大家又觉得好像人格都升华了。
比如这会儿,李嫂子就看着小周老师,一脸的不赞同:
“小周老师,你一个当老师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大学生的老师她是见过,可对一个小毛孩儿骂的这么难听,也不怪这护犊子心切的老太太发飙。
可看眼前的姑娘,到底凄惨。
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丝丝缕缕地散开,上头绑着的红头绳都不知道拽掉到哪去了,单薄的的确良褂子都被拽得七歪八扭
要不是在场没个男人,这会儿还得想办法遮掩一下呢。
而对方此刻站在一旁,终于能够自由地捂住胸,那阵阵的疼痛还在向她传达刘老太的仇恨,此刻怒火涌上心头:
“我呸!你们都是一伙的!明明是这死老太婆先骂人!我说的不对吗?刘家宝那混蛋,能有个屁的出息!”
好家伙,这有理也变没理了。
这么多人都在呢,你小周老师就这么骂人,哪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这平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两说呢!
李嫂子深喘一口气,看着哭哭啼啼的大姑娘,想到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还没问清楚,和一个老太太只会破口大骂,小周老师又只会哭哭啼啼
这会儿骂也不是,忍也不是。
扭头就想打个岔:“小楚啊,他们怎么跑你院子里来打架来了,你也不拦着点”
最后这话没什么责怪的意思,毕竟小楚一个人就算力气大,也架不住两个人打上头啊!
纯粹是为了把事儿岔一岔,好让大家都冷静冷静。
但楚河就纳闷了:
“那我咋知道?”
她光顾着看热闹,谁还想前因后果呀。
“我知道我知道!”
大蛋跳了出来,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给大家解释,演绎的那叫一个活灵活现呀:
“小周老师砸我家的门,上门就要我背99乘法表!我背完了,她又问我”
他演技又有精进,这会儿学着小周老师那趾高气扬的样子:
“时岁丰呢?”
静默。
尴尬让小院的风吹过来都放缓了节奏。
李嫂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小周老师,脸皮子都要涨红了。
心想,这怎么这样啊?!
以后她还怎么有脸跟时岁丰家里人说话?
昨儿才试探的跟楚河提了提给两人介绍的事,后来情况有变,她也实话实说把情况都跟周大娘讲了。
可这姑娘怎么回事?
甭说你们还相没相看,这还没怎么着呢,先跑到人家屋子里来,拿捏出当长辈的架势来。
还让大蛋背九九乘法表?
你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
谁不知道大蛋在村里都没怎么上学,大字都不认识一箩筐啊!
这小丫头!
刘老太抓住机会,果然又跳脚了:
“看吧!我就说这就不是个能当老师的!”
女人之间哪有什么秘密呢?
尤其是刘老太这样嘴又碎又擅长打听的,她当然也晓得两人的事儿,这会儿冷笑一声对楚河道:
“小楚老师,你可不要被这女的给骗了!她还没来当你嫂子呢,进门先对你这小姑子吆五喝六的!还想教训你们家孩子?”
“哎哟哟,那要是嫁进来,那你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这话一说,几个嫂子们就更尴尬了。
因为牵线的就是他们啊!
大家伙只好打圆场和稀泥,先把这事揭过再说:
“行了行了,刘大娘,什么嫁进来小姑子的没那回事儿!”
“咱们再来说说这个教育问题小周老师当老师也不是一天了,教孩子肯定有自己的方法。虽然说话难听一点,但是我们也会对她批评教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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